整个卧龙谷的士兵们,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调动,训练有素,迅速而安静地消失在预设的掩体与山坡灌木丛中。
紧张的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弥漫在山谷的每一寸空气里。
“大石。”
李信走下高台,来到王大石和他带领的三营士兵面前。
“怕吗?”
王大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用力地摇了摇头。
他怀里紧紧抱着一支沉重的喷子枪,枪身还带着铁匠铺的余温。
“不怕!”
“将军!”
“俺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就等着拿这新家伙,轰死那帮狗鞑子!”
李信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掌厚重而有力。
“好!”
“记住,等他们全部冲进谷口,挤成一团的时候,听我的号令!”
“瞄准马腿和人堆!”
“给我狠狠地打!”
“是!”
王大石重重地点头,眼中是嗜血的兴奋。
谷外,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在地面上滚动。
尘土飞扬之中,黑压压的准噶尔骑兵出现在了谷口。
为首一个独眼头目,脸上横亘着一条蜈蚣般狰狞的刀疤,正挥舞着弯刀,用蒙语大声地呼喝着什么。
他们显然没把谷内这些衣衫褴褛的“汉人流寇”放在眼里。
队伍散乱,毫无阵型可言,只想着一鼓作气冲进去,抢夺粮食与女人。
“冲进去!”
“粮食!”
“女人!”
“都是我们的!”
独眼头目狂笑着,一马当先,率先冲进了狭窄的谷口。
他身后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嗷嗷叫着,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
李信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不断涌入的敌骑。
一骑。
十骑。
五十骑。
谷口的地形限制了他们的速度。
千余骑兵不可能同时涌入,前锋百余人已经冲进谷内数十步,后续的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地向里挤。
人马混杂,挤作一团,冲锋的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他们变成了一个缓慢移动的,密集的活靶子。
就是现在!
李信猛地一挥手臂,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放!”
“放!”
王大石几乎是同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来。
“砰!砰!砰!砰!砰——!”
刹那间,东谷口内侧的第二道防线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