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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风拂麦浪 > 《重逢与坚持》

《重逢与坚持》(1 / 2)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机械而冰冷的女声,像一把钝刀一般,在这几天里反复剐蹭着我的神经。如果只是单纯换号,提示音该是“已停机”才对,怎么会是关机?莫非真出了什么事?我托了一位在电信公司工作的朋友查询号码状态,得到“欠费停机”的答复。这个答案非但没能让我安心,反而让疑惑如乱麻般越理越乱。

想来已有二十多年未曾相见,她原本已在日常生活中渐渐淡出我的记忆,可这本日记却又让她重新走回我记忆的深处。这看似不过是对青春往事的回溯,但仔细思量,她又何尝不是我青春岁月中不可或缺的一笔?我像一摊烂泥般瘫在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光芒刺得眼睛生疼。机械地翻动着通讯录,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屏幕泛起的光晕晃得人眼晕。直到“高威”二字跳入眼帘,仿佛一道锐光,蓦地刺破混沌。

电话刚接通,高威的声音就从听筒里窜出来:“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工作与家庭,直到话题转了个弯,他才打趣起来:“啧,你居然没有大英子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扯了扯嘴角,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都二十多年没联系,号码早更新换代了。”嘴上这样应付,心里却不住打鼓——若他追问我为何突然找她,我该如何回答?

好在高威并未多问,爽快应道:“号码我手机里应该有,帮你找找,一会儿发你。”挂断电话没多久,微信“叮咚”一声。点开消息,那串数字中,尾号赫然是大英子的生日。可电话那头传来的,依然是那句令人绝望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刚刚升起的期待。

我不甘心,用这号码尝试添加微信好友。指尖悬在“发送”键上,最终重重按下。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里静得只剩钟表的滴答声。我不时点亮手机,屏幕明灭之间,微信对话框依旧空空如也。我多希望能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我挺好的”,也足以给那段尘封的往事一个不那么遗憾的句点。

我推开窗户,任夜风裹着寒意扑面而来。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远处高楼大厦影影绰绰,宛如一幅被雨水洇湿的老照片。望着这片夜景,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那些藏在日记本里的往事,如同老电影胶片般,在脑海中断断续续地闪现。

最终,我泄了气,将手机丢在桌上,目光却不自主被一旁泛黄的日记本吸引——纸页边缘微微卷起,像极了那些欲言又止的话。

临近十点,微信突然响起。看到验证通过的提示,我的心不由一紧,指尖微微发凉。

对方率先发来消息:“你是谁啊?”

我盯着屏幕,犹豫片刻,才打出:“大英子吗?”

“不是啊。”回复很快,像又一盆冷水浇下。

我不甘心,继续追问:“这个电话你用了多少年了?”

“一年多,请问你是号主的什么人?”

“老同学。”我简短回复,心里仍抱着一丝希望。

“我是高中生,你是……诈骗的吗?”对方的回答让我一阵恍惚,仿佛时空错位。

“放心,我不是骗子,你认识她吗?”

“我用这个手机号注册□□,发现被人用过。我不认识她,这是我办的卡,应该是原号主注销了。”

紧接着,对方又发来消息:“对了,你有没有她的□□?”

“好多年了,没有了。”我无奈叹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要不你帮忙留意一下?”

“我记得号主□□只有一个好友,是你吗?”

看着这些文字,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却还是尽量温和地回答:“不是!孩子,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也谢谢你。”

“我真不知道,我发誓。”能感受到对方语气的急切,这反倒让我有些愧疚。 “我拿这个手机号登过□□,发现2015年就发过动态。而且号主应该刚买房,因为总有装修的给我打电话。”

又询问了几句,确认这个孩子确实与大英子毫无关联后,我打下“谢谢”二字,盯着聊天框许久,才缓缓退出界面。

我再次点开高威的对话框:“这个号也换了。” 消息刚发出去,他就秒回:“你给他打电话了?” “不光电话,微信都是高中生在用了。”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仿佛要将心里的躁郁尽数倾泻。窗外的风忽然猛烈地撞击玻璃,“哐哐”声裹着寒意钻进屋内,与我胸腔里乱撞的心跳搅成一团。犹豫片刻,我还是补上一句:“你认识公安局的人不?她老换号,别是出啥事儿了……”发送键按下的瞬间,手机被我扔在桌上。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地砖凉意透脚,每一步都像踩在空处,心悬着没个着落。高威的回复来得更快:“这个真没有!”屏幕亮着,那行字刺得人眼慌。

寂静的房间里,思绪不受控地飘向梅兰。大约十五年了,地铁驶过城市地底的轰鸣、飞机穿越云层的震颤,都没能让我们再见上一面。但岁月像一位温柔的邮差,总在我们生日时,准时投递彼此的牵挂。我们两人的生日整整相差半年,每次生日时的电话祝福从未缺席。电话那头总能听见她笑着说我又老了一岁;我们从孩子的成绩聊到工作的烦恼,最后互道一声各自安好,便又开始等待半年后的祝福。这一切仿佛在守护一个永恒不变的约定,将这份纯粹的友谊,酿成了岁月里最醇厚的酒。

指尖缓慢地在屏幕轻点,发出问候的消息。很快,梅兰的回复带着急切跃入眼帘。她提到父亲近期身体状况不佳,因疝气问题需进行检查,以确定是否手术或采取保守治疗。然而,由于近期流感肆虐,医院入住风险较高,她询问我能否通过兰主任帮忙安排一个单间病房。在我为她联系妥当后,她却以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为由,说等空下来再好好聊聊。这简单的字句,却让我仿佛看见多年来与她岁月沉淀出的这份深情。

我没给她等空下来再说的机会,径直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认识公安的朋友?”

“啥事?”她回复简洁。

“帮我查个人行吗?”再三犹豫后,我终于将消息发送出去。连自己都未曾想到,竟会求助于她,来寻找那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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