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计划里,存在一个最大的困难,你如何能让楚太太帮你?帮你去继承楚子牧的财产。”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汪凝冷笑着:“她向来很信任我,所以我说什么她都不会怀疑,我只是告诉她这是个意外就可以。她就是那么一个人,善良单纯到有点可怜。”
我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是傻子,发生这样的事情,恐怕最痛苦的就是楚太太,她绝对不可能一点自己的思维都没有,就一门心思的去相信汪凝,除非她真是善良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
但是叶徽似乎非常赞同这样的说法,或许是他急于破案心理的驱使,他在一直不由自主的点头。
“警方的dna鉴定结果,楚太太也完全可以知道活下来的这个人是楚子牧,她为什么还要隐瞒呢?”
“楚子牧是一个要强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变成这样,恐怕会轻生,对于楚太太来说,她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因为她的亲生儿子刚刚死于火灾。”
“这也是你给她的建议?”
“没错,我说过,她对我深信不疑。”
“我还有一个非常疑惑的地方。”我停顿了一下,双手握在一起,道:“你真的爱顾秋泽?”
“算是吧!”汪凝轻咬着嘴唇,道:“他有一股野性,楚子牧不具备的野性,这很吸引我,但仅仅是吸引而已。”
“真的搞不懂你们女人的想法,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没有半分可取之处的人渣。”叶徽不屑的说道:“他跟楚子牧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大鱼大肉吃得多了,难免需要换一个口味”汪凝抬起头露出一脸十分可爱的笑容,在我印象里,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的这么自然,没有功利性:“楚子牧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事业上,她就像个木头,对一块死木头。”
我心想,汪凝对顾秋泽的情感恐怕也不过如此吧,不然,她也绝对不会在顾秋泽死后,独自去完成他们所谓的计划,假设他没有死,恐怕之后也必然会死于某种意外,我实在不相信汪凝对他会是真感情。
“你不知道楚子牧一直在偷偷的写日记吧,他还把日记交给了我们。”
“这可能是我最大的失误,不然我现在恐怕早就已经去了国外,永远都不会回来。”
“可是现在你自首了。”
“我知道,我逃不过的。我的心里,也很难过这一关。”
“说实话,我对你的说辞并不十分信任。”我摊了摊手,没有丝毫隐藏我的质疑:“你这些仅仅是勉强说得通,但却并不太符合情理。”
“你什么意思?”汪凝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因为我觉得,不会恶毒到如此地步,或许你对我们还有所隐瞒。”我常识这整理出一个思路来,但汪凝传递给我们的信息量太大,让我一时间混乱到了极点。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该说的已经跟你们说了。”汪凝仰着头:“如果你不相信,倒是可以选择放了我。”
叶徽打了个哈哈,道:“我不觉得还有什么疑问,事情解决了,真相大白,凶手绳之以法,此案可以了解了。”
“你来之前,跟楚太太说明了一切?”我打断了叶徽急于求成的结束语,继续发问。
“我留了一封信”汪凝拢了一把头发:“我没有勇气直接面对她,她那么傻,傻到让人看着难受。”
我静静的看着她,尽管她的状态跟之前大不相同,但是我始终觉得这也并非是她的真实面目,她就像一个深邃的洞口,一眼看不到边际,甚至会让你陷入无底的深渊。
“请在这份审问笔录上签字。”叶徽把刚才记录的案卷递了过去,汪凝接过去,没有犹豫,直接在上面签了字,并且按下手印。
过了一会,汪凝缓缓的说道:“我会死吗?”
“那说不准。”叶徽的语气轻松了不少:“还要等法院的最后裁决,不过,这么恶劣的谋杀案,至少也要终生监禁。你需要请一个好律师。”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只想静一静,这短时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相信我,今天你睡得绝对踏实,很多我审讯过的嫌疑人都这么说。”
“但愿如此。”
我跟叶徽离开了审讯室,汪凝则由其他的警员送到了临时收押室,我跟在叶徽身后,有些沉不住气:“这就结案了?”
“当然,嫌疑人自首,解释的合情合理,这有什么不行?”叶徽心情放松了不少,笑呵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这不就是我们一直想要证实的吗?我们提前知道了答案,现在答案得到印证。啥也别说了,今晚出去喝一杯。”
“可是你不觉得这一切太容易了吗?”
“兄弟,你千万不要小看你的那一篇报道,你在里面列出了咱们掌握的所有证据,包括推理的方向,报道并没有任何的指向性,但是却让真正心虚的人沉不住气。你看,她来自首了。”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叶徽,这案子一定不能结案。”
“庸人自扰,我办过的案子比你多,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放心吧,不会有一点差错。”
“等等,你有没有想过,天空之城那栋房子里装修的味道是怎么回事,只有厨房有的那种味道。”
“能是怎么回事?”叶徽挥着手,我们已经走到了门外,外面的冷风吹得我打了一个冷颤,叶徽继续说道:“无关紧要,我们掌握了这个案子的所有线索,汪凝的口供,接下来我们还会带她去指认现场,再加上凶器,这个案子了结,一点毛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