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什么？”

林薇被问的一愣，害怕？

利唯：“你声音里全是抗拒，压抑。为什么？

林薇低了头，初恋对她来说，不再是青涩、美好的，不再是十八岁那年，郁贤那个甜美的吻。而是充满了痛苦，痛苦到她不敢回忆。怎么也跟不上轻快的节奏。

利唯见她不说话，继续问：“你明明很期待重录，很想证明自己，怎么？害怕了？”

林薇说：“嗯，我再试试。”

没想要，利唯很干脆的拒绝了，说了一句：“出来吧，不录了。”

这一句不录了，像是在林薇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离开郁贤，她连歌都唱不了吗？

“我可以的。”林薇想要阻止利唯。

但利唯已经拿起包，离开了控制室。

林薇看着她的背影，无力的摘下耳机，走了出去。

利唯在外面等着她，见她出来，说：“走吧。”便转头走向电瓶车。

林薇跟在后面，鼓起勇气问：“我……是不是不合适那首歌了？”

“嗯，还不如你在星辰唱的。”利唯的语气很平淡，在林薇听来，那份平淡本身就是最尖锐的失望。她辛苦了几个日夜，自己却让她失望了，失望到只听了几句，就决定不录了。

现在的自己，比在星辰时，还要失败。

利唯骑上车，带上头盔，等着林薇上车。

林薇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再争取一下，但话到嘴边，却是苍白无力说：“我真的可以。”

“不行。”利唯再次很干脆的，然后她说：

“不是能力的问题，是情绪。现在你的情绪更重要。”

利唯说着把头盔递给林薇：“录音的事不着急，我先带你去散散心。等到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录。”

林薇没有接伸手去接，这不是散散心就能解决，她失去了郁贤，怎么可能散散心就好？

利唯看她没动，晃了下头盔说：“怎么了？快上来。”

林薇依旧没动，一句压抑许久的话脱口而出：“我跟你不一样。”

这句话让利唯有点摸不着头脑，她说：“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

在林薇眼里，利唯是一个情场老手，在感情方面游刃有余。一夜的荒唐转头就能忘记，一段深刻的感情，散散心就能过去。散散心就过去了。

但林薇做不到，郁贤是刻到她心里的，不可能说忘就忘。

她对利唯说：“我没有你那么……”

林薇说到一半停下来了，她原本想说“随便”，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她斟酌了一下，换了一个词：“洒脱”

利唯笑了，像是听一个东方夜谭：“洒脱？我吗？真该让娟姐听听，她整天说我太内耗。”

利唯从车上下来，走到林薇跟前，把头盔套在她头上：“其实我跟你一样，跟前女友分手后，一蹶不振了很久。但时间会抚平一切。”

林薇：“都这么说，但我不觉得。”

利唯重新骑上车：“那是因为你还没经历过，试过就知道了。”

林薇还是不信，追问：“那要多久？”

利唯：“比你想的快得多。上车吧。”

·

路上，利唯问她：“有想去的地方吗？”

林薇说：“没有，哪里都不想去。”

利唯说：“那就跟我走吧。”

·

利唯没有骑远，只带林薇回了小区附近，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剧场门口。林薇有些疑惑：“要带我看什么？”

利唯一笑：“我先去问问朋友，今天可以蹭到什么演出。”

今天的演出是一出互动喜剧，讲的是民国老爷娶亲的俗套故事。

林薇问她：“好看吗？”

利唯笑了：“不知道，反正免费的，看看喽。”

免费的随机演出，勾起了林薇的兴趣，就像开一个盲盒一样，不管里面是什么，都会忍不住的期待。如果好看，那更是赚到了。

台上演出的人，都是林薇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寂寂无名的演员，但他们在小小的舞台上，依旧倾尽全力地表演。

看着他们，林薇恍惚间，像是看到了曾经在舞台上努力的的自己。

她不由得希望这场演出能够成功。

渐渐开始投入剧情中，用力地为他们鼓掌，认真地响应着每一个抛来的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