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计。”第四天下午,我把电子体温计递到他眼前,“36度7,恭喜许老师重获新生。”
他皱眉躲开我凑近的脸:“……你可以回去了。”
“用完就扔?”我晃了晃手里熬粥的勺子,“许老师,你这叫过河拆桥。”
他低头整理袖口,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随你怎么想。”
呜呜,低头也好漂亮,许老师你长得太权威了。
研究所的走廊永远充斥着消毒水味。我拿着新办的门禁卡刷开实验室大门时,迎面撞上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黑发红瞳的年轻研究员靠在墙边,胸牌上写着“贺柌”。他指尖转着支签字笔,金属笔帽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幸会。"我笑着伸出手,"我是奚夕。"
“新来的?”他打量着我,声音冷冷的,“许组长破天荒收助理了?”
我耸耸肩:“可能我特别能干?而且我只是个打杂的。”
贺柌没接我的手:“什么关系?”
“这个啊——”我故意拖长音调,“我是许老师的忠犬。”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沉默了一下,直接转身离去。
许老师,你们研究所没有人懂我的幽默,我要开始忧郁了。
贺柌离开的背影写满“晦气”二字,我正想吹个口哨,后颈突然一凉——许江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实验室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手里端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白大褂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好,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你刚刚在说什么。”他抿了口咖啡,声音比杯里的冰块还冷。
我眨眨眼:“许老师,我在努力融入集体。”
咖啡杯底在金属台面上磕出清脆的声响。许江川的指尖在杯沿轻轻敲击,节奏中带着几分焦躁:“所以选择……当狗?”
我凑近他耳边说:“没关系许老师,你不喜欢狗我还可以是猫咪。”
敲击声突然停止,许江川深吸一口气,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个塑封袋扔给我:“穿上。”
袋子里是件崭新的白大褂,胸口绣着“X组”的金色小字。
好浪漫,这是情侣装吗(?⌒`?)。
“现在,”许江川推了推眼镜,“去给B组小鼠称重。”
“汪。”
实验室角落传来“噗嗤”一声笑。贺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倚在冰箱门上,红瞳里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许组长,你们课题组怎么什么都收。”
许江川头也不抬地按下离心机开关:“贺柌,明天你们组的数据记得对接。”
“啧,小心眼。”贺柌撇撇嘴,声音却没了刚刚的冷意。
我系好白大褂凑过去,笑的灿烂:“贺柌老师,我们许组长平时也这么可爱吗?”
实验室陷入诡异的沉默,贺柌憋了许久,终于挤出一句:“……恶心。”他匆忙离开,走廊里传来他的干呕声。
那天下午,整个研究所都听说X课题组新来了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