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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那场全县干部大会，与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一场公开的审判和加冕。

审判了钱卫国的愚蠢和狂妄。

也加冕了陆沉在青阳县不可动摇的地位。

会议结束后，陆沉没有立刻离开。

县委书记亲自走下主席台，来到他身边，那张平日里严肃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复杂的笑意。

“陆沉同志，辛苦了。”

“书记言重了，这都是我分内之事。”陆沉的回答滴水不漏。

两人并肩向外走，周围的干部们像摩西分海般，自动让开一条通路，每一道投来的视线里，都充满了敬畏和探究。

“钱卫国的事情，市里很重视。”县委书记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这次，是为青阳立了大功，也为市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陆沉依旧平静。

县委书记看了他一眼，这个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沉得住气。

大胜之后，没有半点骄纵之气。

“县长这个位置，空出来了。”县委书记终于抛出了正题，“市里的意思是，让你先代起来。等程序走完，就转正。”

这句话，在钱卫国倒台的那一刻，就已经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但从县委书记口中亲口说出，还是让周围几个竖着耳朵的干部心脏漏跳了一拍。

二十多岁的代理县长。

青阳县，不，整个江州市，都闻所未闻。

陆沉停下脚步，很认真地看着县委书记。

“感谢组织的信任。”

“但是，书记，我现在不想谈人事。我想谈点别的。”

县委书记愣住了。

到嘴的肥肉，还有人往外推？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想谈谈，青阳县的出路。”陆沉的语调没有波澜，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赵守正和钱卫国，为什么会接连倒台？根子上，都是因为一个‘穷’字。”

“穷则思变，也穷则乱动。”

“不解决青阳的财政困境，不找到一条真正的发展道路，今天倒下一个钱卫国，明天可能还有李卫国、张卫国。”

这番话，让县委书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不等于是在说他这个一把手，领导无方吗？

可他偏偏又无法反驳。

因为陆沉说的，是事实。

“那……你有什么想法？”县委书记的称呼，不自觉地从“陆沉同志”变成了“你”。

陆沉没有直接回答。

他走到走廊的窗边，指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黛色山脉。

“书记，你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