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大的餐桌上摆了两份早餐,是一样的,两个煎蛋、两块吐司,春暄的那份多了一杯牛奶。
春暄一手搭在椅背,站在餐桌边对着早餐看了又看也没坐下,低着头看了会儿,又转头看向厨房那边。
祝瑜跟在她后面,忍着没把人抱进怀里,见她不太满意似的动作,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嗯?”春暄抬头看了祝瑜一眼,眼睛里带着点温和的笑,问道,“什么?”
春暄起床,套了一身灰色的家居服,洗漱的时候沾了点牙膏泡沫。祝瑜看了又看,沉着眼走上前抱住她,问:“你在看什么?”他伸手捻了捻春暄衣服上的那点白。
春暄抱住他,抓住他已经全是皱痕的衬衣,笑道:“我在找我的关东煮。”
祝瑜好像松了一口气,说:“倒掉了。”
泡了一晚上,已经没办法吃。祝瑜有想到春暄会问,但还是丢掉了。
“嗯,好吧。”春暄没再想那满盒的关东煮,坐下来吃鸡蛋吐司。
祝瑜坐在她旁边,穿的还是昨晚的衬衣西裤。他一本正经地吃早餐,却叫春暄坐立不安。讲道理,昨晚上衬衣西裤很早就脱下来,并且不像西服外套、大衣一样被垫在地上,但就丢在旁边,很皱,还有点腻腻的情欲味道。
春暄空着的那只手护着碟子,无法控制地想凌晨时凌乱中映入她眼帘的衬衣、西裤,现在在她旁边散着点淡淡的味道。半晌,春暄问:“你怎么还穿这套衣服?”
祝瑜很有点少爷的臭毛病,除了和春暄一样的有些洁癖,爱拿酒精喷要碰的东西,还不穿前一天穿过的衣服,连马甲、毛衣、外套也是要天天换洗的。
春暄很认真地在吃早餐,眼神也没挪开,像是说“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随意,但祝瑜听来,就是有一些窘迫。他笑道:“不然我光着吗?”他凑到春暄耳边,又问,“你还想看?嗯?”
春暄讷讷道:“有浴袍。”
祝瑜很快回她:“太小了。”
“啊。”春暄的浴袍买得很宽松,她想着祝瑜应该勉强能穿上的,但祝瑜说得好像已经试过了,只好老实说:“好吧。”
春暄的早餐剩下一片吐司、大半杯牛奶,祝瑜给她打扫了。
她昨晚是真的等得很饿,但被祝瑜压了一晚上,早上饿醒过来,也实在吃不下太多。她低下头看自己的小腹,总觉得还有东西撑在那,顶在那不肯退开,那个触感到现在也很强烈。
洗了碗回来的祝瑜见她在揉肚子,又开始紧张,问:“不舒服吗?”
春暄还没有回答,已经被他抱到腿上,一面亲吻春暄的脸,一面给她揉肚子。
春暄摇摇头,说:“没事。”
祝瑜抱着人待了会儿,说:“那一会出门。”
春暄揉他没有造型、软下来的头发,被按着后颈亲吻,闻言问了句:“去干吗?”
祝瑜松开一点,又仰着头咬她红润的嘴唇,说:“去医院。”
春暄有些蔫,说:“医院吗?”
“嗯。”
“去干吗?”
祝瑜起身,抱着人到房间换衣服,说:“去做检查。”
春暄很快换好衣服,祝瑜还给她被蹭红的大腿内侧上药,这个花的时间比较多。
但祝瑜的衣服实在没办法穿,要等他的秘书送衣服过来。
祝瑜还要洗澡,春暄拒绝了进去陪他一起,一个人在客厅看纪录片。
有人来敲门,喊的是:“祝总。”
春暄愣了愣,起身去开门。门内门外两个人都惊讶,门外的人先微笑道:“老板娘好。”
春暄怔住,低声回:“你好。”
来的人是祝瑜的首秘,李达。他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人是那位天才钢琴家,传闻中抛弃了祝总出国留学的那位。放在老板的办公桌上那四张签了名的音乐会门票,上面的“春暄”,一看就是她。他上网查过,现在面对面见到,觉得还是真人更好看些。
李达笑道:“这是祝总的衣服。”
春暄接过去,说:“谢谢。”对上李达的笑,又说,“你要进来喝杯水吗?”
不是“进来喝一杯水吧”的亲切,这句诚恳的询问带着点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