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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记忆典当行:我有一间倒悬屋 > 第28章 同步率

第28章 同步率(1 / 4)

 倒悬屋的怀表在整点发出七声短促的嗡鸣。

不是报时,是同步校准。七个手环在七个位置同时震动,将佩戴者的生物节律上传至倒悬屋核心,再由小雨反向发送修正频率——像七颗心脏在黑暗中被同一根脉搏连接。

红姐在地窖里按住震动的手腕,额头的汗混着灰尘滴进眼睛。她面前站着一个人影,不是实体,是记忆辐射凝聚的轮廓,边缘闪烁着阿月特有的频率——温柔、坚韧,带着棉纺厂机油和洗衣皂混合的气味。

“你没救我出来。”阿月的幻影说,声音是三十四年前那个夜晚的回声,“你带着铁盒跑了,把我留在火里。”

红姐的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地窖深处,那个沈清欢留下的“备份”装置正在运行,发出低频的共鸣——正是这个共鸣,将阿月残留的意识从记忆网络的夹层中唤醒了。

“我回去找过。”红姐的声音嘶哑,“火太大,梁塌了,我进不去。等我绕到后面时,你已经……”

“死了。”阿月替她说完,“我知道。我死前最后看到的,是你的背影抱着铁盒冲出去。我很高兴,真的。那些铁盒比我的命重要。”

幻影走近,手——那其实不是手,是流动的光——轻触红姐的脸颊。没有温度,只有频率的共振。

“但你后来忘了。”阿月说,“忘了我,忘了那晚,忘了你说过要替我们所有人记住。你接受了记忆银行的‘创伤治疗’,把我和火一起删除了。”

红姐闭上眼睛。手环上的共鸣器显示她的“同步率”:78%。不够稳定,情绪波动在干扰频率的纯净度。

“我需要你的原谅吗?”她问。

“不需要。”阿月的幻影摇头,“我需要你完成承诺。那些铁盒里的东西,你看过了吗?”

红姐看向地窖角落。三个烧毁的铁盒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纸张大部分碳化,但李晓梅改装的扫描仪勉强读取出一些片段——不是文字,是书写时的情绪残留:愤怒、希望、疲惫、团结。

“她们记录了罢工的谈判细节,记录了厂办托儿所的克扣,记录了月经期还要站流水线的晕眩。”红姐说,“还有……生育时的恐惧。很多人是在工厂医务室生的孩子,生完三天就回去上班,把孩子放在流水线旁的竹篮里。”

阿月的幻影发出轻叹,像风吹过灰烬:“所以你看,我们的记忆从来不只是自己的。它是一个网,你扯断任何一根线,整个图案都会变形。你忘了我,不只是你的损失,是所有被我的死连接着的记忆的损失。”

手环震动加剧。同步率跳到了83%。

“我要激活劳动维度的共鸣。”红姐说,“会用到你的频率。你会……彻底消失。”

“我早就消失了。”阿月微笑,“现在这点回响,不过是记忆网络的‘余震’。用吧。让我最后再帮你一次。”

幻影开始消散,化作光点,融入红姐的手环。同步率瞬间飙升到95%。

红姐感到一股庞大的记忆流涌入意识——不只是阿月的,是所有在那场大火中死去的女工最后的意识片段。她们没有怨恨,只有一种急切的嘱托:“告诉后来的人,我们活过,抗争过,爱过。”

手环亮起稳定的橙色光。劳动维度,共鸣准备完成。

但地窖深处,那个备份装置突然发出警报。屏幕上跳出一行沈清欢留下的加密信息,正在自动解码:

“注意:劳动记忆库包含集体创伤的‘共振放大’特性。激活共鸣时,可能唤醒‘织机幽灵’——早期女工集体意识的无意识聚合体。它渴求存在,会试图占据共鸣者的身体。”

红姐看着手环。橙光中,隐约有无数女工的面孔在浮动,她们的眼神空洞,像在等待一个容器。

---

档案员靠在圣心女中地下庇护所的书架上,左腿的伤口已经被记忆丝临时缝合,但每走一步还是钻心地疼。她手里捧着那本沈清欢的手记,银色眼睛快速扫过每一页。

大部分内容是关于教育记忆库的设计原理:如何保存不同年代女性求学的记忆,如何对抗系统性遗忘,如何用真实故事对抗教科书里的谎言。

但最后一页,用特殊的隐形墨水写着一段附加内容,只有用特定频率的记忆辐射照射才能显现。档案员调整银色眼睛的波长,文字浮出:

“致未来的守护者:”

“七个记忆库的共鸣网络,本质是调用新海市女性集体记忆的‘底层频率’。这是强大的力量,但也危险——因为集体记忆的最深处,沉睡着更古老的东西。”

“在人类用文字记载历史之前,女性通过口述、歌谣、仪式传递记忆。那些未被文字固化的集体潜意识,形成了某种……‘原初母亲’的意识投影。她在我们的记忆网络底层沉睡,被历代女性的痛苦与希望滋养。”

“大共鸣会唤醒她。这未必是坏事——她可能是最后的庇护,也可能是……新的神只。神无所谓善恶,只在乎是否被需要。如果唤醒她时,这座城市最强烈的集体情绪是‘渴望安宁’,那么她可能会满足这个愿望,以绝对的方式:将所有人永远凝固在无痛的梦境中。”

档案员的手开始发抖。她看向手环,同步率显示91%。教育维度的共鸣已经准备就绪,但她不敢激活了。

通讯器震动,整点联络时间。她接通,压低声音:“陈薇,我发现了问题。大共鸣可能会唤醒一个古老意识,她的行为无法预测。”

通讯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陈薇沉重的声音:“沈默那边也有发现。他在高危实验区找到了女儿的意识碎片,但同时检测到实验区深处有异常的意识波动——特征与沈清欢描述的‘原初母亲’高度吻合。它已经开始苏醒了,不是因为共鸣,是因为……瘟疫的痛苦养料太丰沛。”

“什么意思?”

“噬忆菌株吞噬了太多痛苦记忆,那些记忆的‘能量’渗入了记忆网络底层,正在喂养那个古老意识。”陈薇的声音带着电流干扰,“沈默说,他女儿的意识碎片在哭,说‘妈妈好饿,妈妈要吃光所有人’。”

档案员感到一阵寒意。她看向庇护所中央的石桌,桌面上那些女学生的名字正在微微发光——不是银色,是暗沉的、近乎黑色的深紫。

“沈清欢知道这个风险吗?”

“知道。所以她设定了安全阀——七个共鸣者必须保持高同步率,且意识必须完全自主。任何一个人被控制或扭曲,共鸣就会自动终止。”陈薇顿了顿,“但瘟疫也在干扰同步率。陆昀那边……同步率只有67%,太低了。”

陆昀。档案员调出共享数据。代表陆昀的星空维度共鸣点,频率波动剧烈,像风中残烛。

“他那边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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