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金斯原本还算挺直的腰颓废地弯了下来，放弃状态说道：“我招。”

审问室的门忽然打开，林玥拿着一文件夹走了进来，向边炻烨点了点头。

金斯到嘴边的话，看到林玥硬生生咽了回去，惊恐地看着他，看到他想离开审问室，急忙叫道：“等一下！”。

林玥踏出审问室的一只脚收了回去，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金斯。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玥停顿了几秒，说道：“老挝。刚好七年前我在老挝待过，也刚好，与Visosi打过‘交道’，又恰好，霍华德·琼斯来到中国，问了我一个问题。”

听到回到，金斯苦笑一声，说道：“我没想杀那个女孩，可是如果不杀，那我就暴露了。我他妈在老挝呆得好好的，都怪关锋俞，杀了Visosi最宝贝的女儿……一年前，我照常在店里看铺，关锋俞这小子突然慌慌张张地跑回店里，说他杀了人，杀了Visosi的女儿。我和他一同做生意的，他杀了人，Visosi肯定会认为我是他的同伙，我肯定死得很惨的。我们本想立刻回中国的，可是在中途碰上了Visosi的人，我很幸运摆脱了他们的追捕，等我回头去找关锋俞时，发现他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山崖脚下的一处山洞。

几经波折，一年后我们回到中国，以为只要小心行事就会没事，可是我居然在街上看到了霍华德·琼斯的人，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已经查到我们已经逃回中国，所以我原本打算先观察一阵子再说的。可是，可是关锋俞这个混蛋居然贼心不死，诓骗了一个女孩回出租屋□□了她……”

林玥好似想起什么，厌倦地皱起眉头，几欲有恶心发呕的感觉。

“等我发现的时候，关锋俞已经完事了，那个女孩已经奄奄一息了，”说到此处，金斯脸上满是嘲讽，带有一丝悲凉的复杂情绪，“我厌倦了，我厌倦这种逃亡的生活，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死掉。凭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干，为什么我也要逃亡！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应该救他！所以啊，我杀了他，一刀一刀地捅下去。这时候，我想到，只要我能够一直待在监狱里，那我是不是安全了？我杀了人，可我要怎么才能一直活着待在监狱里？”

边炻烨出声道：“所以你就杀了杜君礼，只要警方一直找不到杜君礼，你就一直是安全的，对吧。”

金斯魔怔地激动道：“对！我杀了那个女孩后，把关锋俞分成一块一块的。我还买了好多好多猪肉，炸成猪油，丢进去的时候，我心里终于舒服了，我终于摆脱了！我把那个女孩的血洒在每一袋的尸块上，她的尸体和关锋俞的头我装进了行李箱，连同一袋尸块一起丢在了中奇南森林里。可是我不能让你们找到那个女孩的尸体，所以我就把她埋得远远的。如果你们最后没有找到她，那她也算是入土了。”

“跟这么一个人渣的头埋在一起，算什么入土，就算入土也不能为安啊。”范息喃喃道。

“霍华德为什么想知道关锋俞最后一通电话联系的是谁？”

金斯望向林玥，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而且我最后一通电话就是关锋俞，那还是我自导自演的。”

“他的手机在哪？”

边炻烨沉默地倚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不放过林玥的每一个动作。

“我把它扔进了白井河。”

林玥皱了皱眉，“你没翻过他的手机吗？”

“他的手机里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发现。”金斯咽了口水，一滴汗从他额前流下。

“哦？那么，是什么促使你这么急切地寻求保护呢？就算你见到霍华德，杀了关锋俞，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想到警察的保护呢？除非你已经知道，有人跟霍华德的人联络上了。”林玥站起身，走到金斯跟前，双手撑在桌面上，“你不想再过逃亡的生活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你觉得自己遭到背叛吧。”

金斯紧握的双手抑不住地抖动，怒吼道：“我跟他大吵了一架，无意间看到了沙姆斯的联络号码，我抢过他手机一看，他这一年来居然一直在跟沙姆斯联络。肯定是他透露消息，不然霍华德·琼斯怎么会来中国。我拼死救他，他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沙姆斯？可是，关杜君礼什么事呢？”林玥站直身子，深深看着他，“就为了你所谓的‘自保’，白白牺牲一个大好年华的女孩，破坏了一个幸福的家庭，让这个世界可能失去了一位好老师。你有什么资格？！”

说完，林玥转身离去，边炻烨紧跟着离开，在走廊边拉住他，问道：“走这么快去哪儿？”

“捞手机。”林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边炻烨放开他手臂站直身体，“你不用去了，我已经叫吴钒带人去捞了。”

“好。”

审讯室桌面上的报告显示，尸体被证实是杜君礼，头颅是关锋俞，混有杜君礼和关锋俞的血液，尸体和行李箱沾有相同成分的油脂。

“老大，我们明明还没找到杜君礼的尸体，刚刚在审讯室你是咋知道杜君礼的尸体在奇南森林的呀？啊对对对，还有关锋俞的血迹和油脂。队长，你是咋知道的呀？”

“诓他的。”

“啊？老大，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差点儿就露馅了，好险我及时反应过来。”

中井机场

霍华德·琼斯从一辆黑色的车下来，抬头望着中井市湛蓝的天空，带着暑气的轻风拂过，几片薄云缓缓地漂浮着。良久，他转身走进机场，身后的一名黑衣人紧跟其后。

林玥，我们还会再见的！

第一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