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寿安堂的张嬷嬷便来问话。
陈沁玉不用猜也知晓,定是来询问药丸一事。
“夫人,老夫人的药丸为何还未送到?”
陈沁玉冷眼扫着:“昨日那药丸送到的时候已过了三更,我怕扰了母亲歇息,正欲差人今个送去,既然你来了,便给你吧。”
说罢,陈沁玉看了一眼李嬷嬷,李嬷嬷心领神会,便将提前备好的药丸递到张嬷嬷手上。
张嬷嬷离开后,李嬷嬷拿着另一份药丸也跟着走了出去。
莲池阁。
一处偏僻小厢房内。
“三爷,这可是姨娘吩咐小人送来的,三爷怎么不喝?”
吕润昱看着面前黑绿色的汤药,干裂的嘴唇抿了又抿。
他每日都会被逼着喝上一碗汤药,若此药真能治好他的病那便罢了,可每次喝完后,他都昏昏欲睡,整个人都觉着乏力亏虚。
“我要见府医。”
“三爷可是怕苦不敢喝,无妨,姨娘已经吩咐小人带了些干果蜜饯。”
以往,他只觉日子毫无盼头,这来历不明的药他喝了便喝了,他甚至想着,说不准哪日便会被毒死,可以彻底解脱开来。
可如今,他有了念想,他要一步一步振作起来,他要离开侯府,他要去做很多很多事。
所以,他不会再喝了。
“我再说一遍,我要见府医。”
小厮正欲反驳,谢素莲走了过来。
“你真以为自己得了太子伴读的位子便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吕润昱冷眼瞪着谢素莲,自打他记事起,他看到的便是谢素莲那张布满厌恶的脸。
他曾也渴望得到母亲的关怀,他曾也试图讨好自己的生身母亲,可每一次无论他怎么做,无论他做了什么,换来的都是无止境的谩骂与嫌恶。
吕润昱看着谢素莲,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他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惹的生母如此对待自己。
“你一个下贱的庶子,也敢同你两个哥哥争?吕润昱,你若是个知趣的,便该去求太子收回成命,也好将这求之不得的机会让给你哥哥。”
吕润昱面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明明我才是你的儿子,你为何,你为何能说出这般恶毒的话?”
谢素莲瞟了一眼吕润昱:“我可没你这样的儿子,快把这药喝了。”
吕润昱心如死灰,罢了,她不会改变的,她永远不会像个母亲一般对自己。
转而,吕润昱目光坚毅起来,他咬牙对抗着谢素莲:“我不喝!”
谢素莲哪见过吕润昱这般,顿时被气的浑身发抖:“你不喝?你敢说你不喝,来人,给我灌,灌也要把这药给他灌下去。”
几个下人闻声走了进来,他们端着药碗逼近吕润昱。
吕润昱势单力薄,只能后退:“如今我是太子伴读,你们谁敢?”
谢素莲不甘示弱:“这是在侯府,还轮不到你说话,灌,给我灌!”
眼瞅着下人们越走越近,谢素莲愈发跋扈:“今日我便让你瞧个清楚,在这昭远侯府,是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