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吕润昱一早便拿到了布庄送来的新衣裳。
他上身试了后,便觉着这衣裳做的大了些。
谢素莲在旁边冷嘲热讽:“都说这人靠衣装马靠鞍,我怎么瞧着,你这便是换了衣裳,也改不了那副穷酸相。”
吕润昱没有抬头,只云淡风轻应了一句:“我这副穷酸样,不也是你教养出的吗?”
谢素莲气的将手中的果皮往地上一摔:“好你个吕润昱,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敢顶罪了!”
吕润昱没有搭话,只将那衣裳叠好:“那日不是量了尺寸吗,为何还会大出这么多?”
送衣裳来的小厮没敢接话,只有意无意看向谢素莲。
谢素莲白了他一眼,没错,就是她故意吩咐下去让师傅将衣裳做大些。
“既然不合身,那便送去改,啰里啰嗦的。”
谢素莲扭着腰肢,没好气地看着吕润昱:“你,亲自送去,再叫人家好生给你量量,免得又说人家师傅手艺不行。”
顿了顿,谢素莲又继续说道:“对了,顺道将我挑好的那两匹布带回来,省的我再跑一遭了。”
吕润昱没有搭理她,只自顾自拿着包裹出了莲池阁。
谢素莲见状,直接捡起一块小石子砸向吕润昱,嘴里还念念有词似是在说些骂人的话。
奈何她手一偏,没砸中。
吕润昱走在大街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阳光,微风拂过他的面庞,这一刻,他只觉神清气爽,恨不能长出翅膀,随风翱翔。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出侯府是什么时候了。
他只记得,他日日住在柴房,每日吃些残羹冷炙,受尽冷嘲热讽,身子一天天变差,直到后来病痛不断,他甚至虚弱到不能站起身来,不能独立行走。
那时候,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柴房里,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吕润昱脚下如踩着风一般,一路跑到葫芦街的布庄。
布庄生意虽比不上春山酒楼那般红火,可客人也还算多。
“掌柜的,这衣裳有些大了,我要重新改一下。”
掌柜的未见过吕润昱,只当是哪个客人:“客官里面请。”
吕润昱点点头,便走了进去。
可他这前脚刚越过门槛,后脚便听到有人在奚落他。
“吕润昱?我没看错吧?这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吕润昱闻言停下脚步,转过头他才瞧见说这话的是他的妹妹吕青漫。
他跟这个妹妹没怎么相处过,毕竟吕青漫是被谢素莲娇惯着长大的,而他,只配住在柴房里。
也正因为如此,吕青漫从小便被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这不,她正盛气凌人地看着自己呢。
掌柜的一听来人也姓吕,顿时站直了身板。
只是看起来,侯府小姐与此人颇有些不对付啊。
一时之间,掌柜的也不敢言语,生怕说错话,得罪了人。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见吕润昱半晌没回应,吕青漫急了。
她在侯府里那可是耀武扬威惯了,虽说她现在还是个庶女,但是母亲答应她了,要不了多久,她便会成为侯府嫡长女。
甚至是侯府唯一的女儿。
吕润昱转过身,不想与她多做纠缠:“掌柜的,有劳师傅帮我重新量一量身段。”
“等等,本小姐跟你说了半天了,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掌柜的站在一旁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吕润昱心下了然,看来今日她是准备纠缠到底了。
“论长幼尊卑,你当叫我一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