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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黎明未至[第72届饥饿游戏] > 铩羽

铩羽(1 / 2)

 回住处的路上,我和埃米里昂一言不发。埃米里昂在生我的气,气我看采访时总是无视他的搭话,让其他人尤其是二区人看笑话,还“不利于进竞技场后的合作”。

电梯下到楼开门时,我才整理好心情,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为了活命也得把他哄好,至少开场的前一半时间里,这是我不会背叛的盟友。他要是真的生了气,在二区两人要杀我时不搭把手,我真的会小命难保。

“非常抱歉,我情绪太糟糕了,实在说不出话。我觉得...我表现得很糟糕。”

这话当然是假的。作为多年同班同学(其实我们俩甚至是关系不错的同学),我知道要对付埃米里昂的少爷脾气只需要在他面前卖惨。此人心地不坏,智商不高,为了表现出风度,很乐于对不如自己的同学边卖弄边伸出援手。

果然这招又奏效了,他斜着眼睛看我两眼,发出很夸张的“害”的声音,扯着我的袖子,像个唠叨的老伯一样开始教育我如何“逆境奋斗”和“保持良好心态”。我不得不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道谢,说“明天一起加油,比比谁杀的多”这种话。

回到房间,躺进被子,我终于有思绪去整理三小时前听到的那句话。

“我幻想着我会成长为一个强大且温柔的人,然后,在某一天,我会遇到另一个我……同样的孤独,同样的悲伤。如果遇到了她,我一定会向她伸出手,我一定会陪伴她,我一定会毫无条件地向她分享我的一切。”

“另一个我”。这是塞西莉在小学五年级的作文里用来形容我的词汇——名叫《我最好的朋友》的命题作文,她毫不犹豫地写了我,一个本质上是七区人民敌人的人。

我知道她刚才也是在说我。再相逢的一周里,我们在贡品大楼无数次擦肩而过,始终一言不发,但我能感到她的目光,她也会感受到我的。采访是我们五年别离再相逢后对彼此说的第一句话,但我没有提到她只言片语,她则只谈起了失望。

无言和失望,这就是我们对彼此的回答。

可能我在乎的不止是我人生中唯一的朋友,更是我过去的一切——明天黎明之时,所有的情感纽带都要亲手扯烂。

这么多天的反常和犹豫,都是在不忍心对过去告别吧。

我真的是个很差劲的职业贡品。我不知道过去每一届的前辈们是怎样的,他们也会像我一样迷茫吗?但至少他们表现得十分镇定,让我敬佩不已的同时也畏惧不已。

睡梦在不知觉中将我捕捉,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夜睡得相当安稳,我猜是导师悄悄给我们下了适量安眠药。坐直升机去竞技场的路上,夜晚带给我的多愁善感已经被彻底抹去。我听着引擎的轰鸣声,感到头脑前所未有得清醒,好像贡品学校的老师们正在我脑海中投射幻灯片,把每种武器的使用诀窍白纸黑字地展示出来。

比赛服面是一件短袖,外面是尼龙化纤做的棕黄色外套,材质很耐磨。我大脑飞速运转着,这是什么竞技场?森林吗?沙漠吗?

我接着翻开衣服内衬,发现了基础的保暖布料,那至少应该不是热带或者寒带。衣服只做了简易防水处理,不是便于游泳的高分子连体衣,那么排除大海和湖泊。我想起四区那个大块头男孩,心想这真是太好了——但十区男女孩的分那么高,不排除竞技场是他们的舒适区。

我上下左右转着胳膊,原地蹦几下热身,确保能尽快进入状态。

这没什么,只是一场测评,绝大部分人都没学过武器。只需要按照一直以来,几千个白天的训练和几千个夜晚的思考中的那样,把准备的一切都展示出来。金链花学校的校长是这么说的:

“对于合格的职业贡品来说,饥饿游戏是你们光荣与梦想的舞台。不要畏惧,让聚光灯再闪亮些吧!”

聚光灯,不,是室外的白光映入我眼中,我下意识地拼命眨眼睛,旋转座舱逐渐升高,完全露出地面。呈现在眼前的是四周一片青黄不接的景色,我右手边贡品的身后是一片较为茂密的小树林,其他三面都是草原和灌丛,只有少量稀疏的树木聚集区。再往远处,低矮的丘陵草原铺展开来,也许有小溪和湖泊蜿蜒其间。

低下头看时,面前是一片——我不知道这样的描述是否确切,应该叫“半人高的苇草地”。这是跑不快的,因为每个人都会面临不小的阻力。苇草地越往宙斯之角越低,一些背包散落在草地上,越靠近中心的包裹看起来容量越大,这些都和之前游戏中常见的一样。

棘手的是武器。肉眼可见,它们的数量非常之少,少到一直到靠近中心的地带才有武器的银光存在。我简单定了位,边缘的武器只有匕首和短剑,再往里是埃米里昂最擅长的长剑,而靠着宙斯之角建筑体下面则出现了长矛。除此之外,我没看到任何其他武器,斧子、弓箭、鱼叉、屠宰刀——通通都没有。

冷静下来,把目标拆解开,第一步只是障碍跑。学校训练过类似的内容。

还剩二十秒,我开始确认盟友的位置。埃米里昂在离我最远的宙斯之角正对面,尤米尔冈特在我右边,隔着五个人,拉弥亚在她的同区对面,我左手边不近不远的地方。职业贡品照例散在四个方向,我觉得这是对普通贡品的放水,但也是对我们四个的历练——更公平地展现谁杀得多的舞台。

锣声响起,我拨开苇草全速奔跑,同时注意到右边的女孩跑得离我很远,可能是怕我杀掉她——愚蠢啊,再往右边的线路上有尤米尔冈特。果不其然,当跑到有短剑匕首的区域后,我隐约听到右斜后方一阵响动,继而是那个女孩撕心裂肺的惨叫。

尤米尔冈特已经动手了。我感到焦躁,同时一阵不真实感传来——他刚才可能已经杀掉了那个女孩,游戏就这么开始了,不是训练,不是考评,是真的饥饿游戏,有人真的会死,二十三个人都会死。

天啊,就这么开始了吗?我脑海中诘问着自己,但身体已经本能做出反应,弯腰捡起一把短剑,冲着左边扔出去,准确扎到九区男孩右肩上,鲜血涌了出来,他痛苦地踉跄着。我又一个箭步冲到一片短剑聚集区域,把地上的四把全部捡起来,其中两把插在腰间,两只手各拿着一把。其实它们的手感并不好,比飞刀重得多,作为短剑来说也太短小,没办法凸出我们职业贡品训练的优势。

贡品们——除了有些狡猾地先行离开的,都已经跑到了武器圈。马上就会开始死亡,或者说已经开始出现死亡。我知道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让最闪亮的一束聚光灯照到我身上。

一个高大的男孩从左手边疾步跑过,直冲着长剑的方向。他不算壮实,但个子足够高,肤色呈橄榄色,跑步速度相当快。也正是在这时,我意识到那是拿到七分的、和塞西莉在训练场频繁说话的十区男孩。

他是分数第二高的非职业贡品,鬼知道他展示了什么技能。实不相瞒,我有点担心会是伪装术,自从到一区进学校,我很少来到室外场合,关于自然的记忆都被磨损了。

脑海中剩下的唯一一个想法就是:杀了他。绝不能给他有伪装进自然景物的机会。

男孩保持着向前跑的动作,而且距离我已经有大约十五米远,这种状态下不利于瞄准,但这难不倒我。天知道学校的飞刀课有多变态,从十三岁起,我们就要坐着颠簸的船去投掷直径只有十厘米的浮标,这么多年,风向和风速的转化早已烂熟于心。我右手瞄准他的后脖颈,匕首脱手而出,短剑稳稳扎在他脖子后面,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伸手往脑后摸去,脚步也开始踉跄。

看来短剑还是太轻,无法一击致命。我几步跑上去,右臂从他身后弯到前面,右手捂住他下巴直接往后一按,让短剑彻底贯穿他的喉咙,另一边左手的短剑径直刺进心脏。

鲜血从男孩的嘴部和心脏流下来,湿透了我的两只手。余光里,他的脸离我右脸非常近,双眼凸出,满口是血,以一种滑稽而凄惨的状态瘫软在我双臂间,我松开手,他整个人像破烂稻草人似的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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