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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以卫以征 > 福也崽也莫夭夭

福也崽也莫夭夭(3 / 3)

苏和巴鲁咬牙切齿地加重了“梧朔”这两个字,仿佛带着血丝。他是一群孤儿里除了他之外少有的男孩,同样是身体残缺。

成年之前他几乎都是在马背上度过。

梧朔眼前闪过幼时与苏和去流沙区域寻妹妹,在饥荒中共分一块干饼,其木格跟在他们身后吃着烤肉怯怯地笑……那些共同的记忆,此刻都化作苏和眼中控诉的利刃。

他沉重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眼底一片清明,克制开口道:

“我有必须回到姜国的理由。我要去救很多人。”

“救世主?哈哈哈!”苏和巴鲁的笑声尖锐刺耳,“救那些该死的姜国人?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变成孤儿的?忘了我们这些丧家之犬的血恨了?”

“不会。”

梧朔的声音很轻,却像磐石砸进泥土。

“什么?”

“不会忘记仇恨,很多仇恨。”他重复,目光如炬,穿透稀薄的夜色,“我的母亲是一位英勇的人,我很怀念她……可她很早就离开了。十几年来很庆幸有你们,但是如今我无法圈地自萌、自欺欺人,我不愿看见来日你们也走上战场,像她……一样。”

“你还记得乃日节那些从姜国和姑须归来的商人吗?他们的伤、再也没有和我们一样被带回来的孩子……姜国已经不是她当初守护的国土了。”

“苏和,我会用自己的方式,了结这一切。”

对面的人静默了良久,就在梧朔以为他不会再有异议时,那人不安地开口:

“万一你死了呢?”

“就算是死。”梧朔言语笃定,眉眼在月光下深邃如刻。那双桃花眼即使没有表情,也在月光满照中大而晶亮,此时正凝视着炸毛的少年。

清辉透过他额前的发丝映在柔软的地面,隔开了两匹马的距离,划开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苏和巴鲁喉头饮下哽咽,死死咬住嘴唇,别过头去,猛地将一物甩到他怀中——那是一把赤棕色刀鞘的匕首,鞘身笨拙却紧密地镶嵌着各式未经打磨的宝石。

匕首在月光下折射出杂乱却绚烂的光。

制作者定然深知,将来主人有多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玩意。仿佛制作时,便能透过这些璀璨,看见那人神采飞扬的笑眼。

“其木格……给你的。”

话音未落,少年已猛抽马鞭,一骑绝尘,融入茫茫夜色,像是从未出现过。

谢谢。

他在心里说。

星夜兼程,风送千里。

梧朔勒马回望,癸方聚落的星火已缩成天地间几点模糊的泪痕。

风吹草浪,送来最后一缕混合着奶腥与草汁的暖香,随即被南下途中的尘土气息吞没。

连越三座丘陵,羌笛声渐稀,中原湿润的炊烟气息漫入鼻腔。鹰隼掠过长空,投下短暂的阴凉;水岸杨柳依依,拂去旅人满身风尘。

“石榴花发满溪津,信女洗花染白云。”

溪边景象略显繁盛。

春分的归霞邑还是这样的光景,白日如常,十年如一,可夜里又会另一番情状。许多年来总是独自梳理记忆,只是这次时间来的早了点,除了回家的路都忘了个大概。

马儿终于得以在好些的水岸歇脚。梧朔给它喂上了精心准备的新鲜草料。

城邑内近些日似乎新增了好些食肆和来客,街道上来了许多服饰气质风格迥异的“贵人”,客栈积压的客房几乎全数开放,路牌争相林立,日日新词。

有茶楼聘请了新的说书人搭台设帘,一众男女老少咸集。

梧朔喜热闹,立在旁,听了段姜国将士昔年兵贵神速,痛击姑须铁骑,是如何兵不厌诈屡出奇招。他一下就带入了母亲和自身,刚在心内翻书,又听那拍案的中年人说起一些英雄伤悲啊多有辜负,顿时四周就有些唏嘘。

听众口味糅杂,大家都是普通人,谋生活少有闲暇。

说打仗用兵听个新鲜,但要是谈道了爱恨情仇、缘分恩寡、家长里短诸般,那他们可就足以自诩此宗红娘、门内好汉了。

有人嗑着瓜子敦促:“哎,说说那临上战场的关生进了貌美小娘子帐中如何叙情了喂?”

“是呢是呢,这段可省不得。”

多买了几碗茶水的座客听的起劲,跌宕起伏确实是紧抓人心。

人们虽偏爱恢弘重彩的片面,但是越接近自身的,即使稍加复杂,却反倒有所记忆更能带入。

“倒是好口才好篇谋,想必多有研究。”

梧朔稍加点评,听着后面是不甚感兴趣的情爱桥段,简单后撤几步不撞着人就要离开。

从村镇入城本是极好的,有吃有喝。

就是囊中羞涩,盘缠所剩无几。

稍作休憩过后,他牵着马观察着找到家归霞客栈,硬着头皮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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