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城中
“看看,这阵仗,真不愧是叶家!”
“今年的入招仪式比往年热闹许多,听说今年的入门弟子数量也比往年多......”
“叶家今年大庆,依叶家家主的脾性,恨不得全城庆祝,这入招大会,怕只是个例。”
“大庆?庆祝啥呀?”
“庆祝临渊灭族十五纪年啊!临渊旧地,当年养了一堆邪魔歪道,叶家家主可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把那斯灭了,今年是十五纪年,叶家事事都大办,喏,连这招收外门弟子的事也比往年盛大许多。”
人群熙熙攘攘围着城中最大的空地,空地二分,分别置了一张长形木桌,桌子后各坐着两名弟子,弟子们的身后,分别插了两面墨蓝色锦旗,标有“剑道”两个烫字。每个长桌前,满满围了一堆人。
“各位大哥,请问你们在这儿看什么?”
几个男子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突然被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一同转身,众人皆是满脸疑惑,心想秦川怎会有人不知这等大事?诧异间看到一个翩翩公子。
询问的是一个格外年轻的男子,身量不算高,玉冠粉面,一脸好奇看着众人,手里还把玩着一柄玉色金边折扇,一看便知是位富家小公子。
几名男子面面相觑,相视片刻,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其中一个长相敦厚的男子放下手中的瓜子,探了探脖子,狐疑地问,“小公子真不晓得?”
“小公子,看你这打扮,也不像哪个小村落来的,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另一个肥硕男人说。
“啧,问我呢,你插什么话!”小个子男人有些不爽,瞪了肥硕男人一眼,“叶家怎么说都是秦川第一大家,这招收外门弟子乃是一年一度的大事,你这小子竟没听过?莫不是来捣乱的?”
虽说自打临渊灭族后,这邪魔歪道之事几乎再无发生,偶有小魔小怪的,叶家弟子出山即可,但修行之人可不仅仅在于除魔卫道,还可探知真理,看破世事,堪称大家。更何况,有传言道,修行至境,会长生不老,引得世人对修道之士很是向往。不过修道之人实乃少数,道乃天赋,对着同一幅画,等闲者看到风景,修行之人看到的是天机。
千百年来,修行之人百花齐放,名门望族百家争鸣,各有所长。不少的名门望族斩妖除魔、造福百姓,当然,也有不少不苟者,联合起来,行着那为祸人间的事。幸好,这些个邪魔歪道已伏诛。虽说,百家修行的盛况已不复然,现下,只有叶、宁、于、林、辰五家尚有宗门和属地,周、张两家江湖上已听不见什么消息,当年的千人宗和方家已落为小门小派,几乎无人问津。听说,这两个宗门,只剩宗主一人。每年招收弟子之时,宗主亲自拉着宗门的旗帜满大街找人。曾经的袁家、任家早已绝迹江湖。而仍然在世的五大名家各处其地,各司其职,人间太平。
小公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小弟来自南地的偏远小村,第一次来到秦川这等大地方,哪知什么大事,还望几位大哥,给小弟解惑。”说罢,轻轻作了揖。
小个子男子本看不惯小公子的富态模样,言语间尽是挑衅,但是没想到看着小公子确很是谦虚,他也不好架着姿态,清了清嗓子,道:“呃,叶家乃秦川第一修行大家,在我们这儿备负盛名,不仅仅是叶家弟子的修行厉害,平日里有一些奇异之事总能摆平,还总能在玄猎大赛中拔得头筹。云家落败前就有了玄猎大赛,不过当时,多由实力强劲的云家举办。十五年前云家落败后,叶家便接了过来,继续举办玄猎大赛。但凡修行之人,皆可参加,最后的胜者不仅有丰厚的奖励,还有无上的荣耀。四年前,叶家修改规则,将参与者扩大至平民百姓,凡想参与大赛的,提前一个月可报名成为叶家的外门弟子,之后便可参加玄猎大赛。此乃入招仪式。”
“成为修行之人可真是了不得,一人修行,全家都跟着沾光。成为修行大家,那祖坟可都是冒青烟的。”几人中的一个赶紧接着道,语气坚定,仿佛他经历过一般。
“平民百姓也可修行?”烟萝奇怪,手里的折扇慢了下来。
“对呀,此举可是顺了民心,我等普通人矣,一辈子都没见过降妖除魔,若胜了,那可是城里的英雄,有这等成名立望的机会,我们是挤破了头的报名啊。”肥硕男子接着说,“可毕竟是除魔,稍有不慎,命儿可就丢了,所以也并非所有人都能参赛。叶家挑选一些资质不错的年轻人,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如若通过考核,便能成为内门弟子,然后再修行一年,才有望参加下一届玄猎大赛。”
烟萝用折扇拍打着下巴,“都可以参与吗?”说完,狡黠的笑了笑,似乎有事情做咯。不对,她转念一想,道:“若想参赛,必须经过一年的训练,不就是修行吗?所以这么多人在这里,是为了修行?”
可这修行并非简易之事,怎么会这么多人愿意去吃苦?
弄明白入招大会后,烟萝道谢后便走到了人群的最外围,手里的折扇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锦旗上的“叶”字。
看着烟萝一动不动地看着叶家的锦旗,几个男子继续热火朝天的讨论,“这小公子,看穿着,也是出身大户人家,怎会这般无知。”
“哪个来报名的公子哥不是前拥后簇地带着一堆人,他这孑然一身的,定不是位公子,看那模样,就是端个架子,来凑热闹的。”
凑热闹?小公子轻笑一声,你还真说对了。随机,烟萝双手环背,挺了挺身板,走向其中一列。
......
小公子开始等的时候不过未时,现在,已快酉时,累的有些站不稳,手里的折扇虚虚捏着。
在前面的人登记完毕后,她迈着摇晃的步子,走到桌前。
“姓名。”身着青色家衣的弟子不耐烦地问,自从家主说今年的入招弟子名额比往年增加不过几位后,今日的报名人数竟比往年多了一倍。一整天下来,早已是筋疲力尽,难免有些烦躁。
“严罗。”
那名弟子迅速地在一木牌上写下“严罗”,头也不抬地递给了她,“这是你的木牌,拿着这个牌子,三日后午时前,至渠中山参加初测,过了即可入外门。”
烟萝接过木牌拿在手里把玩,皱着眉问道:“还要入门测试?”
“过不了就入不了外门。”说完,这名弟子头也不抬,左手拍了拍左侧的篮子,“十两银子。”
“什么?”烟萝一时没看懂男子的意思。
“报名费,十两银子。”男子不耐烦地抬起头,道,“别说你不知道,不知道你来这儿干什......”
么字还没说处口,男子怔住了,先是疑惑、继而吃惊、最后一脸复杂地看面前的烟萝。
“严罗,公子?”
烟萝对自己的扮相很是自信,起码这一路来,还没有人看穿她的女儿身,突然被这么一问,心里漏跳一下,虽然内心已经虚到不行,但表面上还是故作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