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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月亮糖罐 > “钓鱼”与反“钓鱼”

“钓鱼”与反“钓鱼”(1 / 2)

 总裁办的气氛近来有些微妙的不同,仿佛空气里掺入了一丝若有似无的、令人心痒的静电。这变化的源头,始于秦栀一个心血来潮的念头。

她正看似专注地凝视着电脑屏幕,指尖流畅地敲击键盘,处理着一份无关紧要的报表。只有她自己知道,眼角的余光正精准地捕捉着斜后方办公室里的动静——纪则明第三次假装无意地踱步到玻璃墙前,又皱着眉转身回去,像一头被困在精致笼子里的焦躁雄狮。

秦栀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无人察觉。是了,就是这样。她并非真的生气或不满。只是前几日看着他越发黏人,甚至隐隐又有点将她视为所有物的苗头时,那个久违的、带着点恶劣因子的念头悄悄探了头——她想看看,如果稍稍收回一点温度,这只习惯了被顺毛的狮子,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比她预想的还有趣。

起因是份无关紧要的海外行业简报。秦栀例行公事地递给纪则明,指尖刚要离开文件夹,却被他温热的手指轻轻覆住。

“晚上陪我去个酒会?”他抬头看她,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秦栀目光落在他覆盖着自己手指的手上,心里几乎是立刻就在心里说了“好”。但出口的,却是早已准备好的、无可挑剔的拒绝。

停顿了大约零点五秒,她极其自然地抽出手,拿起他桌上另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语气平稳无波:“不了,晚上约了人做SPA,很久没放松了。”

抽回手指的瞬间,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僵硬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挽留。心底掠过一丝极细微的痒,但她脸上依旧是那片无风的湖面,甚至还能弯出一个恰到好处、却绝不达眼底的礼貌微笑。

纪则明脸上的期待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像只被冷落的大型犬,连头发丝都透出点委屈:“SPA什么时候不能做?那个酒会……”

“纪总,”秦栀打断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疏离,“行程一周前就定好了。”她说完,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留下纪则明对着空气伸着那只还没收回的手,僵在原地。她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灼热,带着不解和委屈,几乎要在她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强行拉回屏幕。不能心软。一点都不能。

一整个下午,纪则明都有些心神不宁。邮件看不进去,会议听着走神。他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斜前方那个专注工作的身影。

她没再看他一眼。甚至在他第三次试图以讨论项目为借口走到她工位旁时,她只是抬起眼,用那种纯粹公事公办的眼神看着他,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解决,然后礼貌地示意:“还有事吗,纪总?这份报告急着出。”她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把什么话又咽了回去,最终只能僵硬地离开。

在他转身的刹那,秦栀极快地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类似于得逞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底下,似乎还掺杂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她立刻将这丝情绪压了下去。

疏离。客气。甚至比刚认识时还要保持距离。可偏偏,她的一切行为又挑不出任何错处。工作完美,理由充分。

纪则明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团湿棉花,闷得发慌。一种久违的、熟悉的焦躁感开始蠢蠢欲动。

下班时间一到,秦栀准时关闭电脑,拿起包,甚至心情颇好地和其他助理道了别,唯独经过他办公室时,只是隔着玻璃门微微颔首,便翩然离去。

玻璃门映出他站在窗边的身影,有些落寞。她的心像是被极细的针尖刺了一下,微微的酸胀。但她没有停留,步履从容。每一步都踩得稳稳的,仿佛毫不留恋。

电梯门合上,隔绝了所有视线。秦栀靠在冰冷的梯壁上,才允许自己轻轻吁出一口气。扮演冷漠,比想象中更需要耐力。

接下来的两天,秦栀将这种“若即若离”发挥到了极致。

他递过来的咖啡,她照喝不误,会礼貌地说“谢谢纪总”,但不会像以前那样偶尔点评一句“今天豆子不错”;他试图约午餐,她以“约了客户”婉拒,转头却和部门女同事有说有笑地去吃了新开的日料店;午餐时间,她和女同事说笑着走出办公室,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道几乎要凝成实质的视线。

她笑得更加明艳,却在对上同事好奇的目光时,轻描淡写地带过:“没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天气真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那块皮肤,因为那道目光而微微发烫。

甚至在一次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时,他下意识地想靠近,她却借着调整背包的动作,自然又迅速地拉开了半步距离,目光平静地看着跳跃的楼层数字。她用全身的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只有微微加速的心跳和屏住的呼吸,泄露着内心的波澜。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那瞬间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电梯门开的那一刻,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率先迈出,没有回头。每一步,都像是在逃离一场对自己意志力的酷刑。

纪则明感觉自己快要疯了。那种抓心挠肝、不知所措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开始变着法地刷存在感,手段幼稚又笨拙。

今天“不小心”把钢笔掉在她脚边,等她捡起来时,试图多聊两句,她却只说了句“纪总小心”便不再多言;明天又以“颈椎不舒服”为由,让她帮忙找一份存在她那边档案室的旧文件,企图制造独处机会,她却叫了个实习生跑腿,自己稳坐钓鱼台。

他甚至开始幼稚地在她面前刻意提起某个合作方年轻有为的负责人,暗示对方似乎对他有点意思,试图激起一点波澜。

秦栀只是听着,然后抬眼,淡淡一句:“纪总对合作伙伴的私人情感动向也这么关注?”噎得他半天说不出话。看着他那些漏洞百出的举动,秦栀一边在心里暗自好笑,评价着“演技真差”,一边又忍不住在那份好笑里,品出一丝奇异的酸软。

三天后的晚上,纪则明忍无可忍。他抱着一摞根本不需要连夜处理的文件,杀到了秦栀的公寓楼下。电话打过去,声音沙哑疲惫,带着刻意营造的可怜:“有几份急件,需要你帮忙核对一下数据,我……我好像有点发烧,脑子不清醒……”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她平静的声音:“好,你上来吧。”秦栀几乎能想象出他发出邀请时,那副强装随意又暗含期待的表情。她盯着电脑屏幕,指甲无意识地掐了一下指腹,

纪则明心头一喜,又有点做贼心虚,抱着文件上了楼。

秦栀打开门,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松松挽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侧身让他进来,目光扫过他怀里那摞文件,没说什么。

纪则明换上拖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点关心的痕迹。“好像……是有点热……”他故作虚弱地咳了一声。

秦栀倒了杯温水给他,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他的额头。纪则明的心跳瞬间加速,期待地看着她。她却只是微微蹙眉,收回手:“没发烧。文件哪里需要核对?”

当他故作虚弱地说自己发烧时,她伸手探向他额头的瞬间,指尖感受到的正常温度让秦栀差点笑出声,又硬生生忍住。她故意蹙眉,说出“没发烧”三个字时,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失望。真是……又傻又可怜。

纪则明:“……”他硬着头皮随便指了一处。

秦栀拿出平板,坐在沙发上,开始专注地核对,完全不看他一眼。她坐下来,一本正经地核对那些根本不需要核对的文件,用最专业的姿态,折磨着他最后那点耐心。她能感觉到他坐在旁边,身体紧绷,呼吸压抑,像一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纪则明坐在她旁边,如坐针毡。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鼻尖,却像是最遥远的距离。他看着她冷静的侧脸,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委屈涌上心头。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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