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抵达无心洞时,却见石门紧闭,霎时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道济不自觉地加快脚步,在接近石门时,顿觉炙热之气迎面而来。
不好,难道胭脂在洞里……
不可能!
道济下意识地否决了所有不利于胭脂的可能性,强压心中的慌乱,立即双手结印,佛手印金光璀璨,石门轰然破碎。
刹那间,洞内的热浪如潮水般喷涌而出,带着一股烧焦的糊味,刺鼻得令人眩晕。隐隐约约中,还闪烁着半明半昧的星火,映照着洞内的每一寸空间,却更显得阴暗与绝望。
胭脂!胭脂!不可能的……
道济身形一晃,强行稳住,眼中满是焦急与不安,他疾步冲进洞内,大声地呼喊着:“胭脂!胭脂!胭脂,你在哪里?”
然而,洞内无人回应,只有道济的声音在盘旋回荡,急切担忧。
“臭和尚!你竟然没死!还敢跑到我徒弟的洞府里撒野!”
大鹏的声音突然响起,语气中尽是愤恨与惊愕。他从未料到抛弃胭脂的人竟然他最痛恨的降龙尊者,更没想到降龙
会如此大胆地闯入无心洞!
白雪紧随其后,惊呼连连:“哎,怎么这么热呀?什么味道啊?好奇怪!”
然而道济的注意力早已被大鹏的话所吸引,没有理会大呼小叫的白雪,冷声问道:“大鹏鸟!你给我说清楚!胭脂怎么会是你的徒弟!你把胭脂怎么样了!”
大鹏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指着道济,厉声呵斥:“死降龙!你还有脸提胭脂!当初,你出家抛弃她,害她跳崖自尽,今天又用佛光伤她,诈死骗她,还敢大摇大摆地跑到她的洞府……”
道济闻言心头一震,立刻打断大鹏,目光凛冽:“臭小鸟,胭脂怎么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大鹏还来不及说话,却听见内洞中传来了白雪惊恐地尖叫声。
“白雪!”
大鹏和道济互瞪了一眼,顿时闪现到内洞中,却见白雪泪流满面:“师叔!洞里好烫……石床上有灰烬……大师姐她……她该不会被火烧……”
话未说完,白雪早已泣不成声。道济与大鹏同时一震,仿佛被天雷击中般呆立当场。
“可恶!可恨!你竟然放火烧毁无心洞!降龙!你当真是铁石心肠!不仅用佛光伤她你老婆,还要用火烧死她!我今天就要替我的徒弟报仇!你拿命来吧!”
白雪还没缓过神来,怒目圆睁的大鹏已经出手,道济却仿佛没有看见大鹏的攻势一般,他神魂俱震,心中只有胭脂的身影,他根本没心情和大鹏纠缠,他只想知道真相,知道胭脂到底怎么了!
“罗汉翻天印!”
一条巨大的金龙裹挟着愤怒朝大鹏打去,大鹏一时没料到道济出手竟如此简单粗暴,来不及闪躲,竟被重创倒地。
大鹏神色惊恐,望着眉目冷峻的道济,想到他连自己的老婆都能下如此狠手,更何况是他们是死对头!
大鹏本就旧伤未愈,在乾坤洞修炼,若不是胭脂托付白雪带来她的内丹,又听白雪讲了胭脂的夫君是降龙尊者,他是绝不会强行出关的。
一是他怕胭脂出事,另一方面则想亲眼看看降龙是不是死了,可没想到降龙却完好无损,反而是胭脂被杀。
“师叔!我们走!”
索性白雪反应极快,扶住大鹏,俩人慌忙逃跑。
“死降龙!臭和尚,你给我等着!”
当大鹏和白雪消失不见时,道济忽然感到全身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身体刚一接触地面,顿觉地面滚烫如火炉,手触碰的地方有薄薄的灰烬,轻轻一触,飞灰湮灭,道济不禁颤栗,猛然惊醒,侧头看向刚才白雪所指的石床。
“胭脂……不可能……不可能是真的……”
道济反复喃喃,竭力抑制住心中的惊恐,立刻盘膝而坐,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红色的头巾,那是胭脂曾经让白雪带给他的信物。他颤抖地抚摸红盖头上的每一寸纹理,仿佛这样做,就能感受到胭脂的温度与气息。
他必须查明真相!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胭脂到底有没有在洞里!
道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凌乱的心境,闭目凝神,开始施展溯回之法。
随着法力的涌动,原本焦糊幽暗的山洞渐渐明亮起来,他看清楚了洞中的一切事物。
道济看到了红光闪现后,胭脂出现在洞里,她捂着胸口,眉头紧蹙,摇摇晃晃地来到石床边,立刻盘坐在石床,却不是运功疗伤,而是将绝情魔刀放于双掌之中,将它融成一颗红色内丹,内丹练好后,她将丹药放入红色盒子里,并施法封印,将红盒子收好。做完这一切后,胭脂已面色惨白,气息沉重。
忽然,白雪欢欢喜喜地跑进洞里,慰问胭脂,关心胭脂,心疼胭脂,但胭脂几乎是面无表情地讲述,只是眉目间皆是化不开的悲伤。
道济听到了胭脂柔声劝告白雪的话:“男子最为薄情寡义,尤其是人间的男子……”他的心既痛又愧。
胭脂平静地给白雪安排所有的事,但都没有提到她,为她自己的打算。
画面一转,道济看到了白雪离开后,胭脂关闭了石门,那轰然之声犹如天雷,震得他心惊肉跳。
道济抬头,只见胭脂独自坐在石床边,身影格外凄凉萧索,她从石床中翻出了画卷,缓缓地打开了,画中之人竟然是他!
胭脂痴痴望着画像,哽咽哭泣,泪如雨下,昏暗的烛光映照着胭脂,她嫁衣如火,面若皎月,美得令他心碎。
“李修缘……你被我杀了……你死了……我本应该感到快乐才对……可为什么……我却觉得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