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
检阅过后,方腊一声令下,四万大军便分批行军。
其中,廉明的辎重营押运着大量粮草、军械先行登船,走水路先行。
接着,再度登船的便是石宝的五千先锋军。
剩下的数万兵马次第而行,沿着官道径自往歙州而去。
由于人数众多,大军的速度并不快,每日行军八十里。
三日后,大军行至当涂,又过了两日,进抵芜湖。
两地的厢军闻风而降,根本不敢拭其锋芒!
离开芜湖后,大军转道宣城,直奔旌德!
驻扎在附近的广德军指挥使刘志远出城相迎,并运来了大量粮草辎重。
“方公,广德军四千锐士,愿供驱使!”
自从太平军击败童贯之后,江南各地的官军再无战意,他们自持战力不强,根本不愿与太平军死磕。
于是,及时改旗易帜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对于这些人马,方腊只是令其离开驻地,异地而守,并未解除对方的武装。
如此以来,虽有些隐患,却也能在最大程度上削弱朝廷的力量。
方腊亲临大军进逼旌德的消息自然瞒不过泾原军的姚平仲以及鄜延军的刘光世。
二人本想领军击溃司行方,直入睦州腹地,谁曾想,司行方的兵马难缠的很。
在火药所剩无几的情况下,西军想要突破司行方的堵截无疑于天方夜谭。
前有强军,后有追兵。
为避免全军覆没,刘光世与姚平仲商议过后决定往西而行。
眼下方腊尚未抵达,正是西军遁逃的大好时机!
谁曾想,五日之后,一路奔逃的刘光世迎头撞上了一股兵马,对方正是自水路先行堵截的石宝、林冲所部!
二月十六日,泾原军抵达贵池水畔,三个时辰之后,鄜延军同样抵达。
“贤侄,我军探马来报,这支太平军数量不多,与我军相仿,是避而不战,还是强行突击?”
刘光世盯着舆图,语调低沉,“若是绕道而行,我军必定要远行数百里,此处山高林密,多耽搁一日都可能被方腊追上,还是赌上一把,冲阵吧!”
姚平仲虽然力求稳妥,可是刘光世所言不无道理,这时候再想避敌锋芒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么就摒弃杂念,全力以赴!
“也好,明日全军出击,务求一战破敌!”
“善!”
连番奔波之下,西军的精气神已经跌落至谷底,所有人都知道,正有一支数万人的太平军对其紧追不舍,这种被人撵着跑的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更要命的是,沿途城池拒绝为西军提供补给,刘光世只能通过袭击村寨、劫取百姓村落的方式来获得补给。
明明是朝廷官军,却不得不行乱贼之事,这让人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仿佛敌我身份易转,西军成了叛逆!
在这样的情况下,确实需要一场战斗来提振军心士气!
翌日,天高气爽,风和日丽,正是一个列阵厮杀的大好日子。
刘光世、姚平仲领军出阵,行至太平军营前邀战。
石宝按捺不住,当即率领本部出阵迎战。
林冲见状,生怕石宝陷入围攻,也不得不领军呼应。
刘光世、姚平仲摆出雁形阵,两千河东军余部作为后军,伺机待命。
上午,荡气回肠的战鼓声“轰隆隆”响起。
充当先锋的石宝所部千人批上重甲,缓缓而行,在其左翼,正是林冲的兵马。
太阳越升越高,迈步前行的太平军仿佛移动起来的钢铁巨兽,张起巨大的嘴巴,似要将眼前的官军一口吞掉!
一千名重甲兵俱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跟着石宝的脚步,一往无前。
“入官军阵中者,赏钱十贯!”
石宝下令之后又朗声大喝:“方公待我等恩重如山,活着,有田种、有钱赏、有美人入怀,便是战死也有香火在,儿郎们,随我冲阵,杀光他们!”
“杀、杀、杀!”
千余军卒大声应和,根本不惧迎面之敌。
此时,西军阵中的神臂弓发威了。
密集的箭雨下,即便有巨盾和甲胄做防护,可还是有不少人中箭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