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梓聿“是啊，北京这两家我都通过了…”

王叙打断了李梓聿的话，他极少打断她说话，因为他俩最喜欢的一句话都是“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那我也去北京，我不去城市大学了”

李梓聿“你听我说，我以后还是有机会去香港工作的”

王叙“机会？什么机会？出差的机会么？你觉得离太远，我没问题的，我可以去北京”

李梓聿“我不要你为了我去改变你未来的规划！你怎么就不懂呢？”

王叙“我确实不懂！我以为你说等等是要好好跟我规划未来，结果你的等等是要跟我等等就分手嘛？”

李梓聿“我没有要跟你分手！我想要分手就不会选两家律所？”

王叙“两家那又怎样？你知不知道你是没办法在香港执业的，你需要再考试！”

李梓聿“那就考呗！”

王叙“考试是英语的”

李梓聿“我学呗！”

王叙“你刚工作，你怎么系统学习法律英语？这个考试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李梓聿“我没觉得简单，我就是说我可以学”

“所以呢？你要学多久？一年？五年？十年？”

“你不要逼我嘛，你也很快就毕业了啊！”

“既然你觉得很快，为什么不能跟我一起去那边？我给你找学校安排地方，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我不去！我说过了我不去！”

“那我去北京”

“我也说了，我不同意你去北京”

“那你就是要跟我分开？”

李梓聿情绪越来越激动，两个人爆发了相处以来最激烈的争吵“我说了，我没要跟你分开！！！你不要总想着安排我，决定我！！！”王叙软了下来说“好，那行，那我不决定你，你决定我，我去北京还是去香港读书？去北京我陪着你就是学校一般，香港学校好一点但是我们会分开了，我不要跟你分开，我建议你我去北京。”

李梓聿“好，那我决定，你去香港吧！”

两个人还是不欢而散。

李梓聿回去以后委屈极了，王叙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她也有考虑啊，只是想缓和折中一下嘛，凭什么那么说她，说是让她决定，那她能为了自己就不让他去更好的学校读书么？那以后他后悔埋怨她，她一个人那么远怎么办？还不是想倒逼着她让她去香港那边，她就不就不就不！再说了，现在他就开始不让着她了，以后还不一定怎么对她呢？

李梓聿哭的特别伤心，也特别委屈，再不是抽抽搭搭了，而是呜呜呜哭个不停，相处到现在，她第一次尝到了即便是因为爱情，眼泪的味道，也是咸的。

可惜时间从不会为了谁的悲伤而停留，毕业季就这么冲进来了。

李梓聿的毕业答辩跟毕业照是在同一天，毕业答辩还有个小插曲。李梓聿的论文指导老师不是李梓聿的老师，李梓聿没有跟他学习过，她对国际法不太感兴趣，就也不太了解这个老师。她在论文里写了一个观点，她的论文指导老师特意批注“这个观点很好，可以多思考，答辩的时候是个亮点”。

但是答辩的时候，李梓聿被抨击了。答辩老师问“你这不是钻法律空子么？谁让你这么说的？”

李梓聿没有想过钻法律空子，她写的时候只是觉得那是一种可能。她老实的说“我的指导老师说的，这个观点很好，让我答辩的时候说…”

答辩老师翻了一下李梓聿的论文，看到了指导老师的名字，把这个问题无声的略过了。答辩就很顺利的结束了。

后来李梓聿才知道，她的指导老师是行业大佬，用的教材都是他写的，他的观点可以成为主流观点。

答辩完成后，李梓聿抓紧去怕毕业照，去了之后刚刚赶上大合照。照完大合照，就是同学之间相互合照，李梓聿想跟王叙合照，但是王叙已经走了，问同学才知道，王叙的答辩也是今天。

于是李梓聿跟王叙就没能穿着学士服合照，学士服得退回去，所以这就成了一个没办法弥补的遗憾。

六月的一个晚上是毕业舞会，参加完舞会大家就离校了。李梓聿在这天盛装出席，算是给自己画一个亮丽的句号。舞会很尽兴，大家都在诉说着不舍，也都憧憬着未来，许愿一定会常联系，每年都见面。许愿的时候是真的，后来没能做到也是真的。

舞会结束后，王叙找到了李梓聿“你什么时候走？”

李梓聿“那边让我尽快入职，我大概收拾一下就得走，呃……我定了后天的票”

“嗯，我拿到北京的录取通知书了，不过好像没什么用了”

“你还是这么厉害”

“你不用转移话题，你跟我走还是我跟你走？”

“你怎么就不懂呢？我们按照各自的人生轨迹，也能走下去，不用非得那么极端的”

“不，其实你只是在逃避。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会愿意跟我异地么？”

“没准我可以呢”

“好，那你说你可以，我先跟你去北京，然后我们在我开学前领证结婚，我跟我家里都说过了，他们支持我，都没意见”

“你太冲动了，再说我不想我不是为了爱情结婚”

“我是啊，所以你不爱我么”

李梓聿语塞了，她从来没说过我爱你，她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她很明确的知道，她喜欢王叙，但是她总觉得，爱一个人应该需要更多更猛烈的感情，她怕自己没达到，她不敢说。

王叙受伤的眼神收都收不回去，他说“我明白了，你走吧，你放心，我不会死缠烂打的”

李梓聿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说“你现在不冷静，我们都稳定稳定再说吧”

就这样，李梓聿奔赴了她心目中想象的那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