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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的双眼中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他手中的长剑抵在黑面的脖颈,只要稍微用力,对方就会身首异处。 “做了这么多年敌人,你还有什么遗言,可以说出来听听。” 他根本没想过要留他性命,黑面这人坏事做尽,死不足惜! “遗言?我的遗言就是希望你早点下来陪我,带着你的灵山派,早日下地狱!” 嗤! 剑刃划破黑面的脖颈,一条清晰的血痕滚落丝丝血珠。云飞扬眯起眼睛,浑身散发出极度危险的气息,“灵山到底何处对不起你,要你这般恨之入骨?” 灵山与他们每一个弟子都有如山恩情,他们这些人自小在此处长大,从一个什么也不会的懵懂孩童成长为能够一人一剑行走天下的侠士。这个地方教会了他们一切,也是灵山弟子一生难以割舍的眷恋。 “你险些饿死的时候是灵山收养了你,给你照顾,教你修行。而你却背叛师门,犯下欺师灭祖的罪行,往日的种种还需要我细数吗?” 云飞扬恨恨的怒视着他,别人或许不明白,可当初黑面入门的时候他是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来的。 连师父都曾在私下里说过,这个孩子很有天赋,只要稍加点拨就能融会贯通,其天分甚至还在他云飞扬之上。 如果不是黑面半路背叛师门,或许现在坐在灵山掌门之位的人就是他。 然而,现实根本没有或许。 “你以为我愿意弃正入邪?你以为我想被人指着鼻子骂欺师灭祖?”黑面忽然激动起来,他隐藏在漆黑的围帽中,一双眼睛如毒蛇般阴狠的盯着云飞扬。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入邪吗?哈哈哈。”他癫狂大笑,“既然今日左右都要死在你手里,不如在我临死前就把真相告诉你,让你看看你心中如神祗一般的灵山长老们都对我做过什么。” 云飞扬目光沉沉,他的杀心已起,无论眼前的黑面多么疯狂,放在他脖颈的长剑依旧纹丝未动。 突然一阵大风从两人中间穿过,黑面的披风被风扬起,胸口处的系扣猛的掉落。 在云飞扬震惊的目光中,宽大的披风被狂风席卷而去,一个满脸伤疤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脖颈上被他剑锋所伤的血口还在流血。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 云飞扬稳如泰山的右手微微颤抖,他瞳孔骤缩,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怪物会是当年那个最受女弟子倾慕的小师弟。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沉沉的说不出话。 “呵,这样的我堕入邪道是理所应当的吧!”黑面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丑陋的容貌而难过心碎,反倒摆出一副极为邪肆的神情。 “当年那些人将我剥皮拆骨,一张脸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好师兄,不然你以为每次神丹盛会上那些失魂之人是怎么来的?” 顺从的失魂,不从的成鬼。 这些门派之中的黑暗面,云飞扬从来都不知晓。或许是没有人不知道他骨子里的正直,所以这样有损灵山形象的黑暗事一直都是派了特殊的长老和弟子去做。 云飞扬也是知道有些不外传的秘事存在,但却不知真相如此残酷。 “云飞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只知道我与灵山势不两立,可你又如何知道我过着怎样不人不鬼的日子?” 黑面不想再说下去了,他看了看云飞扬手中的剑,沉声冷喝,“杀了我!” 这世上不需要一只游荡的鬼! 他从人人羡慕的灵山弟子到只能躲在乱葬岗的过街老鼠,心中的仇恨早已泯灭了任性。 如今灵山已彻底换血,云飞扬是个内心正直热忱的人,由他一手把控灵山大权,曾经的黑暗也烟消云散。 他的仇,也算报完了。 只是一切再也回不去从前,没有新仇旧恨的黑面也能没有遗憾的从容赴死。 “若有来生,希望你还做我的大哥,我一定不会再咬你了。” 想起小时候的事,黑面笑了笑,满脸恐怖的伤疤被牵动起来,让这份笑意变得无比狰狞。而他原本阴毒的目光却不再刺目,在晦暗的阴霾下透出几丝柔和。 云飞扬眼神闪了闪,“你犯下的错唯有以死赎罪,来世走正道,我会等着你。” 话音终了,手起剑落。 血花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凉的弧线,那一抹温热的气息渐渐消失在风中。 他没有在多看一眼,转过身,缓缓离去。 这一战云飞扬也受了伤,但他依旧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让每一步都能走的平稳,没有跌跌撞撞,更没有停下来歇息。 已经将药材在架子上摆放好的离婉笑站在那里看着他,微微叹息:“他的伤我会尽力医治,但心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医好的,还得靠你自己。” 云飞扬走到她身边,歉意道:“谢谢,又给你添麻烦了。” 一个白倾寒不够,还要多加一个难对付的黑面,离婉笑不知能否应付的过来。 这次怕是要辛苦她了。 “无妨,反正相公说了要陪我一起在这里呆上一阵子,一个两个都是救,不会太麻烦的。” 她是这么想,不过白倾寒那边有白纱纱帮忙照顾,这个黑面可能就要…… “我会想办法让他配合你,只管用药便是。” 云飞扬也不想让婉笑太过操劳,否则独孤澈就第一个不答应。 离婉笑点点头,她自然不知道云飞扬打算用什么奇葩办法让黑面乖乖听话,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那一剑,云飞扬的确刺伤了黑面的脖颈,但他手法精妙,虽然血流如注让黑面瞬间昏死过去,但并没有伤及要害,只要及时止血治疗,他还是有极大可能活过来的。 所以云飞扬就随手幻化了几根绳子,将黑面的身体捆绑起来,单手将他托在半空,直接带去了屋中。 幻境中,梦子以为要严刑拷问黑面,就提前弄了个简单的囚室,四面皆是光秃秃的墙壁,中间放了一个铁板架子。 云飞扬将黑面扔在上面,将绳子变成精钢铁链栓住他的四肢,把黑面整个人绑在铁架床上。 离婉笑背着自己的小药箱走进去的时候,地上已经洒了不少黑面的血。 “你这样折腾他,当心捡回来的命又要丢了。你先去给自己包扎一下,我来给他止血。” 三言两语把云飞扬支了出去,离婉笑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个黑面固然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不得不说他制造幻境的本事还是可圈可点的。 如果能帮他解开心结,将他留在灵山做云飞扬和白倾寒的助手,他们两个也能轻松很多。 不过这话说的容易,心伤难医,黑面又是个心里扭曲的家伙,想让他一心一意追随云大哥,简直比登天还难。 “希望你重生之后,能好好跟着云大哥做事,也不枉他对你的这般心思。” 离婉笑一个人在囚室里,边给黑面疗伤边喃喃自语,一点也不嫌弃的研究着他脸上狰狞的伤疤。 “这种明显是硬器所伤,而且时间已经很久了,和尘儿的情况不太一样,想要平复疤痕几乎不可能。” 怎么办呢? 给他快速止血后,离婉笑就琢磨着摸摸他全身的骨头,只要筋骨没问题,治疗起来就不会有太多困难,哪怕有皮肉被砍伤削掉的大块疤痕,也是有机会去除的。 摸了手臂摸腿骨,指尖刚刚触碰到黑面的大腿,身子就被人从后面环住。 小小的身子笼罩在高大的身影中,离婉笑莫名其妙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忙完了?是云大哥告诉你我在这的?” 他身上淡淡的冷香环绕,那是独属于自家相公的味道,离婉笑心里划过一道暖流,有他在就倍觉安心。 谁知独孤澈接过来酸酸的道:“夫人,你趁我不在对其他男人动手动脚!” “我没……”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该不会这么快厌烦我了吧?” “怎么会……” “还是说昨晚我没伺候好你,让你不舒服了?” 说到这,离婉笑已经满脸通红,羞愤难当。独孤澈却是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他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才让离丫头跑去摸别的男人。 “你够了!” 忍无可忍,离婉笑在他怀里转了个身,两只手堵住他的嘴。 “我这是在给他看病疗伤,摸摸他的骨头有没有伤到,如果筋骨有问题,就要先正骨才能做接下来的治疗。” “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气呼呼的瞪了他几眼,一张小脸已经红透了。 独孤澈眼底划过一道亮光,他调皮的伸出舌尖,在她掌心软软的触碰了一下。 “啊!” 小丫头低声惊呼,立刻收回手。 刚刚被他碰了一下掌心,全身仿佛有电流划过,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夫人,你别这样喊,我什么都没做,让人听了会误会的。” 这个可恶的男人! 离婉笑又羞又气,恨不得一拳揍扁他那张俊脸。 “独!孤!澈!” “在呢。” “你说任我摆布的话还算不算数?” “额……当然算数,夫人有何吩咐?” “很好,今晚咱们走着瞧!” 离婉笑恨恨的哼了一声,她就不信治不了这可恶的男人!总是大白天的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真是太不知羞了! 晚上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原本在仔细观察黑面一身伤疤的独孤澈闻言,转头弱弱的看着她:“夫人,你想……做什么?” 这话说着,他的眼中却闪着贼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