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江照云话少的形象已经深深印入课室同窗心中。
宋光遥当时见江照云过了换牙期还在书院对他爱搭不理,缠了好几日才在江照云口中问出的缘由:“我话少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突然话多好像有些不妥,还是维持原状的好。”
宋光遥听完当时便笑出了声,笑的江照云由羞转怒,好几日没理他。
想起往事,宋光遥又有些想笑了。
“你又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江照云一脸狐疑。
“怎么会。”宋光遥一脸无辜,推着江照云往前走。
“那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宋光遥耍赖不认,“我没笑,肯定是你看错了。”
两人一来一回间已经到了课室,江照云轻哼一声,不再揪着宋光遥的方才的笑不放,拿起书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暂时休战。
宋光遥点点头,路过的同窗也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往座位快步走去。
宋光遥这下真忍不住了,连带着后面看戏的安昊文与陈方趴在桌上偷笑。
江照云脸上的薄红刚褪,又迅速染上一层红。
好在没等几人笑多久,张夫子便带着戒尺课本出现在课室门口。
夫子一来,众人纷纷备好笔墨,认真听夫子讲学。
夫子的讲解鞭辟入里,学生们听得认真,只觉一晃眼,一上午便过去了。
晌午宋光遥与江照云都不回家用饭,安昊文与陈方便先行结伴而去。
宋光遥的功课还差一点便能写完,江照云便先去书院门口将食盒拿进来。
今日膳堂没有他们二人爱吃的菜,家中无人两人又不想回家,府里便派了人送饭过来让两位少爷一起在书院用饭。
江照云回来时,宋光遥还没放下笔,他也不催促,拿过张宣纸在静静在一旁默写《圣谕广训》。
写下最后一字,宋光遥搁下笔,揉揉手腕道:“终于写完了,你等久了吧,走走,赶紧吃饭去。”
“也没多久,”江照云也放下笔,“正好现在去人也少了些。”
正如江照云所说,两人与其他学子错开了时间,现在膳堂的人不多,两人寻到了空位。
宋光遥揭开食盒,从里面端出香酥鸭、鸡丝银耳、四喜丸子、鲜蘑菜心、再加上一道笋丝瑶柱羹和一碟云豆卷。
饭菜在食盒中放了许久,却还有余温。一上午过去两人都有些饿了,便也没再说话,专心用饭。
直到四喜丸子还剩最后一个,两人都变得孩子气起来,互不相让。
宋光遥与江照云看看肉丸,又同时抬头看向对方:“刚才是不是你多吃了一个?”
两人都矢口否认,争论片刻后,一直认为是家中的厨子少放了一个。
“一人一半。”江照云率先后退一步。
宋光遥还以为最后一颗肉丸要与他无缘,没想到柳暗花明,当即拿起银色小叉子,将肉丸分成两半。
“听说东街新开了家铺子,”宋光遥吃完半颗肉丸,又拿起块云豆卷,“我们今晚也去看看?”
江照云盛了碗汤慢慢喝:“哪家铺子?”
“就是那家卖烤猪蹄的铺子。”
“你上回吃蹄花面还没吃够吗?”江照云想起府试前吃的那碗比脸还大的蹄花面,突然感觉已经饱了。
“那又不一样,”宋光遥拿帕子擦擦嘴,“一个是面,一个是烤制出来的,味道肯定不一般,晚上去尝尝好不好?”
江照云也放下筷子:“你若真想吃,让人去买了回来便是。”
“这不一样。”
“怎么,你亲自去买的就比旁人买的更香一些?”
“这谁知道,说不准还真有可能。”
江照云没搭理他,将碗筷收好放进食盒中,又将食盒推至宋光遥面前,抬抬下巴:“你提。”
“我提我提。”
宋光遥提上食盒,回课室的路上不停说起东街烤猪蹄多么美味,一会又说起店中的烤鸭卤鸡多么诱人。
正午的阳光铺满回廊,两人并肩将食盒放回课室,坐在回廊昏昏欲睡,江照云听着耳边的喋喋不休,伸手捂住身旁人的嘴:“我考虑一下。”
宋光遥轻轻握住人的手腕,眨眨眼,闷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