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海兵身体的落地声很沉重。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突然降临的死寂。
大约有两分钟。
打破这安静氛围的是沃兰克。
不知不觉间船已经开出了一段距离,这其中最焦急的要属沃兰克了,他在一旁看得早已经不耐烦,照这样下去船真的会离开炮弹的射程,他们没有多少时间去争执和犹豫了。
“斯吾!”沃兰克大喊“我求求你了,别再计较个人情感了,击沉这艘军舰!只是牺牲了我这个极为普通的军曹而已。”
“别说了沃兰克!”
斯吾厉声道。
“这次是他们赢了,无可置疑。不用再想着如何关于牺牲自己生命的愚蠢行为,我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舍弃同伴的性命,堵上我海军军曹斯吾的觉悟,一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表情有些奇怪的变动,像是在憎恨着什么,或许是自己的无能,虽然有明显的不甘,但流露更多的是这份恨意,与前者毫无联系的憎恨。
“可恶……”沃兰克的脸上也蒙上一层痛苦的憎恨,这是由于不甘而衍生出的连锁情绪反应,他的手随着情绪紧紧握住。
蒂云的匕首还贴在他颈部的皮肤上。
“看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佩格尼斯从白色的厚重舱门后走出,蒂云没有回头去看他,因而沃兰克也没有看到那副缄默无神的脸,尽管他很想用特制的海楼石手铐立刻逮捕佩格尼斯,当然也包括蒂云,他不会在意上级指令的原因,他需要的只是服从和对于自己被分配的任务的兢兢业业——这里所说的并不是无脑的纯粹行动主义者,而是比较倾向于后者,在他的观念中被设定为嫌疑人的人总是有那么一些行为逾越了法律的界限,不论是主观意识还是有什么客观因素致使结果发生,没有人会针对完全无辜的人展开缉捕和追杀。
“可恶的家伙……”
沃兰克低声咕哝了一句不过被彻彻底底的无视了。
“嗯,”蒂云说“那个叫斯吾的军曹不会让炮弹打过来的,”他顿了一会,继续道:“话说你现在应该考虑如何离开这个问题了吧?曾对海军出手的你不会轻易被他们赦免和宽恕,待在这座岛的风险性不亚于在马林焚多港斥责海军的正义,几乎是没有多大希望不遭到迫害的,我觉得你不想出海的话可以跟着我们去下一座岛,这样会更安全和稳妥一些。”
“笨蛋!我还没有落魄到需要听你建议的程度!”
佩格尼斯露出怒容和深深的厌恶。
“差不多了。”
他不耐烦地环顾周遭。
船已经驶出港口有一段距离,岸边只有斯吾和盖欧梅卡及海军士兵无望地静静看着他们尤其是前者显得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
“我想我应该走了,别给我死在海上啊!”
沃兰克感到架在脖子上的匕首有了很明显的松懈,一只强有力的胳膊从后面抓住他的一条胳膊,不由自主地将他往后拽,脚下趔趄地踱着凌乱无章的步子勉强让自己可以不被拖着走。
他带着自己走到船边,简单地轻轻跃起——其实这看似无力的起跳,竟然双腿完全离开地面的腾出,那时军舰和岸边至少有五十米左右,沃兰克还在考虑着蒂云有可能用什么方法送自己回去,现在看来已经有答案了,很清晰的答案,一个和瞬间移动同样无法接受的事实——佩格尼斯纵身从舰船上跳下,看着脚下快速倒过的碧蓝色海水和不时卷起的雪白的浪花,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到他脚落地的那一刻,他沃兰克的心才终是放下,不过他需要为另一个自己看到的事实而惊异——眼前这个男人可以立定跳出五十米之远。
这个数字不太准确但并没有多少夸张。
正常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如此厚实的肌肉强度,甚至说两栖类的动物也没有办法可以跳出这么远的距离,还是在带着自己的情况下完成的动作,和瞬间移动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举动,所有的一切就像是小说中看到的那样。
“抱歉,年轻的海兵,我要先撤退了。”
佩格尼斯声音传过来的时候他才恰恰好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当然也记起了自己的职责。
“不许动——”
他发现自己眼前空无一人,佩格尼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可能是说完那句话的下零点几秒,沃兰克可以确信的是——海军的失败,蒂云不仅逃走了而且还劫获了一艘军舰,他在自己的罪行上又添加了一项。
必须尽快告诉有泽中佐和与会众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