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忈国的那天,歌舞喧天,万人空巷,只为一睹这场盛大隆重的婚礼。忈国君红着双眼,在殿前站了很久很久……
裴清瑶坐在车辇不敢回头,手中绣帕早已被泪水浸透。
玄渊如她所预料那般对她漠不关心,好像她真的就是一个摆在王后位置上的冬瓜。
但她并不在意,因为她也从未在意过玄渊。
最让她害怕的是她看到他的两位王兄身重数箭却依然浴血奋战,最后终于不支坠地。飞奔的马蹄踏过无数战士的尸体,扬起的尘沙经过鲜血的浸润呈现出刺眼的红。
忈国君站在堆积如山的尸体旁边,抱着王兄的尸体,绝望地举起了手中的长剑……
她站在旁边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就连嘶喊都没有人听到,
“不要!”
“醒了?”
又是这个声音,又是同样的问题……
玄渊!
裴清瑶感觉天灵盖仿佛被狠狠拍了一下,吓得她瞬间睁开双眼抱着被子爬起来。因为动作太急她差点儿头朝地栽下去,幸好坐在床沿的玄渊及时抬脚用膝盖把她顶了回去。
裴清瑶捂着被玄渊膝盖顶得微微有些发疼的额头,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玄渊被她这幅呆傻的模样逗乐,打趣道:“王后是在找水盆吗?”
水盆?
裴清瑶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是用来装冷水泼醒王后的水盆啊。王后难道忘了我们的第一次吗?”
什么第一次?!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裴清瑶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也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还在钺国王后寝宫——凤梧宫。她失落了一下,如果还在梦中的忈国就好了。但她也很庆幸,幸好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父王还活着。
对了,父王!
“王,咳咳咳……我父王他?咳咳咳……”
或许是昏睡过久,她的喉咙十分干燥,一开口便忍不住咳嗽,此刻的声音更是沙哑难听。
果然,玄渊一脸嫌弃。
他皱眉起身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然后再慢悠悠地坐回床沿。
裴清瑶愣愣地看着他手中的水杯,刚想伸手,就见他拿起杯子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还活得好好的。放心,就算孤王一天杀一个暂时也轮不到他。”
这说的是人话吗?
裴清瑶怒目。
玄渊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道:“王后那天的比武可真是让孤王大开眼界。若非王后,孤王还真不知比武居然可以带迷药,淬毒匕首还有……”
他显然是想起了那瓶张天师神水,表情扭曲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裴清瑶也想起了那场比武,连忙提醒道: “王上,您答应过,若是我打倒了卑奴,您就愿意放过我父王还有其他人。我已经如约获胜,还请王上履行诺言。”
玄渊诧异:“王后什么时候获胜了?卑奴没死,就连王后你自己也半死不活地晕倒在地,何来获胜之说?”
难道他想反悔?
裴清瑶顾不上自己那还十分虚弱的病体,着急道:“可是您说,只要我打倒了卑奴,您就答应我的请求。我已经将卑奴打倒,至于我是否晕倒根本无关胜负。王上,一言为重百金轻,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怎么能……咳咳咳!”
说完,她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