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薇记一半挑眉:“你们都能来实验教书应该不至于看不懂吧?”
提到学历李玲似乎并不尴尬,平静地答道:“华师跟野鸡小师专还是有区别的,我能到这工作大概是献祭了我中彩票的运气或者几年阳寿。
你们还要找别的科任老师吧,我现在给你们联系方式和办公室位置,有几个就住教师宿舍的,说不定已经来了。”
“你跟蒋晖关系如何?”
“同事,顺便在他班看晚修拿点蚊子腿补贴。”李玲黑眼圈很重,对比昨夜初遇多了对肿眼泡。她把刘海往后拨,尝试让自己清醒,手镯上叶片挂件发出好听的声音。
谢子星掐指一算:“最近金价波动挺大啊,一套五金要不少钱吧?什么时候买的?工艺不错。”
李玲用手比出三十,突然笑起来:“是买了之后自己托人打的,怎么您也有需求?要不要介绍给丁警官?”
谢子星疯狂摇头拒绝:“不了,我要当自由快乐的老光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哪里多出了一股子郁闷的味道。
两人告别似乎下一秒就要猝死的李玲,沿着楼梯往下走。卢薇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内容若有所思:“李玲和蒋晖应该不是普通同事吧?”
“你觉得他们有一腿?为什么?”谢子星习惯摸着扶手或者墙壁下楼,然后蹭了一手山雨欲来前的带着潮意的灰泥,“小朋友乱传别人八卦可不好。”
“我二十几了。”卢薇停下来,表情一言难尽
谢子星不以为意:“你知道的,我几千岁了。”说完还特意指了指自己绿莹莹的眼睛。
短暂的安静后谢子星认怂:“你讲。”
“他们两个可能是夫妻。”
谢子星有些懵,脑子转弯转着转着发现自己上了游乐园的旋转茶杯:“等一下,怎么就是夫妻了?你意思是说蒋晖的异常可能是因为李玲?这是什么名侦探柯北的定律吗?”
“这不是很明显吗?”卢薇指着她拍的蒋晖电脑屏幕上的用户名跟头像,“Mango,芒果,头像是黄狗,芒狗,狗,汪,同音旺仔的旺,旺,一个日一个王,晖跟玲的偏旁,蒋晖,李玲。”
谢子星加载不出来,只能卡出三个大大的问号:“哪里明显了?这也太扯了吧?你这思路怎么来的?”
“记得初二过生日表白我那男的吗?”
谢子星凭空被自己口水呛了一口:“那个军迷?当然记得,在那之前他还问我能不能卖他点不要的装备。”
“他表白那天送了我纲手给鸣人那个火影挂坠,也就是初代传给纲手的那个。”
“你那个时候喜欢的不是宇智波斑吗?”虽说收到的时候感觉很炸裂,但那挂坠卢薇现在还放在一个专门用来存所有纪念义物品的箱子里。
“你知道的柱斑祖上到现在一直很富。哦,还有止鼬,我拍照的时候他一直在比止水给鼬比的那个手势——全世界通用的‘我爱你’。”
谢子星:“那玩意不是摇滚的意思吗?”
“火影世界观有这玩意?”
“万一呢?不是有个音忍村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谢子星先一步败下阵来:“放下这些个把暗恋当谍战的不提,你这只能算推测,最多就能当个文字狱。”
卢薇在相册里一通翻找把照片上李玲的金饰放大到马赛克都糊出来:“你不是才看到才听她说吗?那套五金是专门找人定做的款式。至于这个,”她手又一指蒋晖电脑的图片,“是改自舒婷的《致橡树》,蒋晖是读诗的人,不会因为非主流冒出一句深情文案。
最后,还是我最开始推算出来的身高问题,蒋晖跟顾援朝差不多高,那个位置的伤痕我觉得不太符合,你也被我敲过一次实践了。”
也行吧……姑且算他们是一对。那现在假如能证明不是蒋晖或者是李玲干的,这事就完结了。
谢子星脑海里画出一个地图:“虽然凶手估计不会留什么尾巴给我们,但我觉得还是要不要去李云轩报警的地方看看。”
可以看见它背后带着胶,是那种方跟接近平底的鞋鞋头常见的装饰。它实在太过于mini颜色也暗,要不是上面的几粒假的碎钻,卢薇根本不可能发现它。
“羽毛球应该没有这么cute的款式吧?”谢子星认真地看了半天购物软件,“杀两个球应该就掉了。当然不排除时尚设计的需要。”
与此同时顾援朝带着朱小菲正在挨个问询各位老师,他们大多都还没得到何启惠的死讯,几位女教师沉默着久久吐不出几个字来。
等到他们提到蒋晖,收获了一致的好评——这学校里大把华师校友,羽毛球又是带有较强社交性的运动,这样一帮子有文化的人志趣相投关系自然好。
“蒋老师啊,虽然教的是数学,但他是一个非常有文采的人,朋友圈经常能看见他写的诗或者短文,我们都劝他去出版写个文集,但他老说为人要低调。”一个教地理的老师说,他已经满头白发,不知道是自然的还是“被学生气出来”的。
“那李玲呢?”朱小菲在每个人谈论完蒋晖之后问。
被问的人明显安静了不少,男教师的评价最高只达到点头之交,女教师也没几个与之较熟悉的人。
只有两个文科教师简单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总结大意就是原本李玲虽然看着随和,但总让人觉得她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防备,尤其是有关学历的话题。
李玲也极少参与他们的日常活动,比如女教师的谈天散步,总是形单影只,更不用提什么办公室恋情的苗头了。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用手比划着,应该是算在算时间:“特别是她儿子死之后,话更少了,除了上课,没见过她什么表情。”
朱小菲动作一顿:“儿子?死后?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去年吧,她是跟着这个班升到高三来的,她儿子好像叫李明辉吧,高二的时候跳楼了。从那以后李玲就更孤僻了,有一种化悲愤为教学工作的感觉,不然九班英语不会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