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拭雪随手一翻，便将钉的死死的棺材板掀开。

棺内的煞气暴露，如蒸锅里高压的气体，一下子升腾起来。紧接着，大家亲眼看见一大团诡谲怪异的邪恶之气，被应拭雪用灵光包裹，逐渐越变越小，最后净化掉了。

灵力波动结束，应拭雪呼吸才平稳。

刘老爷反应最快，忙不跌地痛哭跑到棺材边。

一群村民也跟了上去。

裴临渊也好奇过去张望，“师尊我们去前面看……”

他一个转身回头，便看见应拭雪灵力收回的手，点在眉心，眉间紧蹙，紧闭双目看样子有些不太舒服。

那个样子看得裴临渊心下一惊，赶紧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师尊你怎么了！”

应拭雪紧蹙的眉头慢慢平缓，他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裴临渊在握住他手的时候，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颤抖。上次除完煞气也是这个样子。

心海的那片湖泊像是被投掷一颗青涩的李子，酸涩，又无法言说。

他心里咬牙切齿：应拭雪你是哑巴吗，痛了也不会说话吗？

心里他这么想的，他也真的这样做了，气红了一张脸问：“你是不是觉得痛了咬一咬牙就过去了？”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有什么事也只会瞒着别人。

“我……”

他眼眶气的有些泛红，握住手腕的动作微微有些用力。应拭雪对上他的眼眸，突然心尖一跳，他从未见过裴临渊这个样子。

强势，有些霸道，带有一种攻击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的裴临渊看向他的眼神还有一丝不太清白。

然而这个荒唐的想法只出现一秒，便被他摇头否决了。

轻咳出声，应拭雪将手默默抽出，试图掩饰自己的无措。然后又恢复成平静的神色，说道：“为师没有事，休息一下就好。”

“倒是你方才说话，没大没小。”

指尖温度退出，裴临渊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涌起一股怅然。他继续看向应拭雪的面孔，他又恢复那张太上忘情的神态。

仿佛刚才那个忍耐的人不是他一样。

裴临渊敛眸，长睫遮住瞳孔的情绪，抬手行礼恭敬道：“师尊，是弟子冒失了。”

“嗯。”应拭雪点头，“既然知错也不是不能……”

正在这时，前方村民一众弟子围起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动乱。

声音太过吵闹，就连岳初白都没能拦住。

应拭雪正好神色道：“我们过去看看。”

待两个人走近了，就看见那群穿的五颜六色的村民叽叽喳喳说道什么。

“裴潜，你过来看！”

步斯凡一上来就拉住裴临渊，揽着他的肩膀就往棺材头挤。

“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应拭雪过来，环视四周，众人面色没有惊恐，大多是好奇，再看刘家老爷表情有些不对了。

活像一个丢了魂似的。

应拭雪走上前，在他面前绕了一段符咒，他才回过来身。

他低头，对上老人的目光，声音很轻，“老人家，你能告诉我，你看你看见什么了吗？”

刘老爷惊惧的瞳孔睁大，那表情好像难以接受事实。他颤抖的指着棺材，“仙长，那张脸……那脸……”

“那脸怎么了？”

“那张脸不是我女儿的啊！”

旁边有个村民听到这边动静，搭了句话，“是啊，我见过他闺女，他闺女没这么……”

那村民酝酿一番 ，应拭雪目光转移看向他，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脸部特征，或者长得多丑，之类的，谁知道下一秒村民道：“没这么好看。”

他将目光向棺材之中。

那张脸生的的确好看，骨相清晰皮肉很轻薄，皮肤的光泽还没完全褪去，看上去像是才死没多久 。

这张脸的既不是刘氏女的，倘若人还活在世上，不知道要迷倒多少男子。

应拭雪紧抿住唇没有说话。

再好的容貌，如今不过一副红颜枯骨。

那边棺材对面，步斯凡还在小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张脸有些眼熟？”

他声音虽然轻，却吸引了应拭雪的注意。

只听裴临渊接着步斯凡的话道：“是有些眼熟。”

他低头摩挲下巴，认真思忖，片刻突然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