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一切都与梦里面的场景重合了。
这是什么……好像是记忆深处,早就知道会有现在的场景。
黑衣男子发觉到了慕怀清的视线,向他勾了勾手,希望慕怀清能到他身边来。
好想过去,并不只是为了一探究竟,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他,将他努力引到那里。
那里有一片阴影,可以通往舞厅后面,后面也许很危险,也许预示着一种深重的危险,比如死亡。
但莫名其妙的,它对慕怀清来说,充斥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行,不能过去,自己的身体还很虚弱,现在过去凶多吉少。
但抵抗那种吸引力很难受,慕怀清碰了碰谭秋生,低低地说道:“我们走吧?”
舞会刚刚开始,现在走了未免不妥,但谭秋生明白慕怀清并不会贸然行动,几颗汗珠从慕怀清有些苍白的脸颊滴了下来,微微濡湿了谭秋生黑色的燕尾服。
谭秋生连忙与身边人打了招呼,“对不起了各位,将军确实身体不适,我们先回去了。”
一直到三个人走出去,也没人来拦他们。
慕怀清微一回头,那个黑衣男子还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离开。
慕府。
慕怀清偷偷进了府中,因为身体不适,一头扑在了床上。
那黑衣男子是谁啊,为什么见了他之后,就变得这么奇怪…
不容他多想,困意便如潮涨,席卷了他的身体,一夜无梦。
第二天。
一阵不算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慕怀清,门外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
“少爷,二太太叫您下楼去,有客来了。”
慕怀清在屋里应了一声,看着昨晚的燕尾服还没脱,便匆匆换了一身西服,无意间他又瞥了一眼那张相框,难言的悲凉立刻涌上心头。
奇怪,哪怕是现实中自己的母亲的不小的手术,他也没有这么难过。
换好衣服,他推开门,沿楼梯走下去,走到一半便看清了客厅的全貌,那里横着一张旧时的棕色长沙发,沙发上坐着一对夫妇,旁边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
是他。
难言的酸楚与喜悦涌上慕怀清的心头,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却不是以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可以称作重逢的和悦的场景。
他们每个人现在都有难以言说的困难。
故人重逢,有话难说。
江月风应该是小少爷的友人,而那对夫妻应该是小少爷的父母,名义上的。也就是慕老爷和慕二太太。慕老爷是普通中年人的相貌,这会儿竟有几分呆相。慕二太太却是十分漂亮美艳,只是这漂亮空洞极了,泛着冷冰冰的死气,仿佛她手里暖手的家具也捂不热她,现在她唇色泛白,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慕怀清几步跨过案几旁围着的暖色地毯,也坐在了沙发上,慕二太太便发话了,声音只觉得说不清的瘆人:“怀清,月白和大太太都遭遇了不幸,月白的哥哥月风少爷怕你禁受不住打击,特地来看望你。”
那么婚约解除的原因是因为江小姐死了?可为什么纸上不直接说她死了呢,难道另有隐情?
还有,原来,他叫江月风啊……
江月风生了一副好皮相,相貌极具英气,神色却极温润,只是此刻却也带上了难言的憔悴。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慕怀清有异,自然地开口了:“阿清,你和姑母还好么?”
姑母?这地方唯一看起来像他姑母的,好像只有慕二太太一人了,原来慕二太太是江家人?
果然,慕二太太回答道:“一切都还好,有劳月风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