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在村民喝下药后,便事无巨细地观察他们的状态。
她把药送给了同一家人。喝下带有萦风血的村民有三个,喝下带有望舒血的村民也有三个。辛夷观察了一会儿,他们与喝药前的状态没用什么区别。
“你现在还困吗?”辛夷拿出纸笔,随时准备记下重要消息。
大爷打了个呵欠,点点头。
辛夷立即记下来,这样看来,萦风的血并无什么作用。“你以前有过这种症状吗?”
大爷继续点点头,眼神暗淡下去,“辛夷啊,你明日是不是要去隔壁村子问诊?”
“这几日我不打算外出了。我想先把药材晒好拿去镇上卖掉。”辛夷一心记挂着血的事情,丝毫没有意识到大爷话里有话。
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辛夷打了个呵欠,她勉强打起精神,继续观察他们的状况。在灯光下,他们都有些萎靡不振。
小孙女拉着辛夷的袖子问道:“姐姐,这么晚了,你爹娘没有叫你回家睡觉吗?”
辛夷恍然大悟,外面已经彻彻底底地黑了。像盖上了一块密不透风的大黑布,一点点光亮也渗不进来。早就到了入睡的时刻了。
她抱歉地笑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说罢便带着纸笔溜回家了。
望舒和萦风坐在屋子里,对着蜡烛发呆。一句话也没说。左等右等,等不到辛夷的身影。天黑了,月亮也不见踪影,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萦风留下一句“我去外面看看”便起身出门。
望舒跟了上去:“我和你一起。”
萦风在前面走着,任由望舒跟在后面,没有回头,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胸腔里堵着一股气,怎么也排解不出去。
辛夷的背影出现在焦湖附近。
见到一个轮廓酷似萦风的身影,辛夷挥了挥手,“是萦风吗?”
声音隔着一段距离传过来,萦风应道:“是我。”
辛夷跑过来挽着萦风的手往回走,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不知名物体,她尖叫起来,定睛细看才发现来者是望舒。
“是你啊。”辛夷揉揉头,小声道,“怎么也不说句话。”
望舒沉默了一会儿,以更小的声音回道:“不好意思。”
萦风挽着辛夷的手默默往前走,她也不是刻意不理望舒,不和他说话。她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辛夷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氛围,不再说话,生怕他们又因为这件事发生矛盾。他们洛水村做了很多,她不能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回到屋子里,辛夷说道:“天色已晚,我不便留在那里。明日正午我再过去看看。”
萦风和辛夷住在东厢房,望舒住在西厢房。
看见望舒转过身的那一刻,萦风的心有些酸涩,胸腔里的那股气瞬间软了下来,不再直挺挺的直冲到喉咙,轻声说道:“早点休息。”
望舒立刻回转过来,正对着萦风笑道:“你也要好好休息。”
辛夷起了个大早,她不能过于心急,引起村民怀疑就麻烦了。
她注意到萦风和望舒已经一笑泯恩仇了,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如此甚好,不然她要成为罪人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一点一点升起,辛夷快等不及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过去察看情况。不等她过去,他们自己上门了。
大爷和大娘牵着孙女进院子,“我知道你着急,特点来告诉你,今天好多了。浑身乏力的症状消失了。”
辛夷大喜,她给老人孩子喝的药里有萦风的血。
“只是,”大爷拈了拈胡须,“我儿子儿媳还有大孙子并没用明显的好转。我们喝的都是一样的药,这是怎么回事?”
辛夷笑着解释:“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他们这几日是不是都忙着去做农活?”
小女孩点点头:“哥哥还有爹娘天天都去镇上卖药材。”
“这便是了。”辛夷皱皱眉头,“他们应当多休息,不然喝再多的药也是于事无补。”
他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递给辛夷一包果脯当作谢礼。
望舒的脸色有些凝重,他知道依萦风的性子,必定会舍身相救。洛水村这么多村民,她救不了所有人。
萦风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吃起了果脯,“好吃是好吃,就太甜了。”
“这是吃了药过口的。”辛夷解释道,“你还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