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他们未必是凡人。得去水牢受过刑才能一探究竟。”国师的语气看似温柔,却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眼看大王就要欣然接受,望舒喊道:“大王,大王,救救我们,我们不想去水牢。我们真的是去西海收购药材……”
大王于心不忍,瞥了他们一眼,刚要开口,就被国师打断,“大王三思。先王兢兢业业一辈子,锦毛鼠一族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你要你的族人再次限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在国师的一番逼问下,大王不再坚持,她低下了头,“唉,要不是情况危急,断不会出此下策,伤及无辜。”
萦风侧耳倾听,从他们的对话中细细推敲,她猜大王说的“下策”就是抓人回来炼丹,那么锦毛鼠一族究竟为什么要炼丹呢?
“不是这样的,”国师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带有蛊惑的意味,“是我的主意,和你无关,相反,你原本不谙世事,与世无争,却硬要被卷进来,迫不得已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好会花言巧语呀。怪不得大王迷恋他。”萦风感慨道。
“别嚷了!”国师从台阶上走下来,居高临下,对着望舒,则是另一副模样,“用你炼丹是你的福气,再不说实话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望舒沉默不语,一幅失魂的样子,萦风摇摇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福气啊?用我们炼丹是福气,你怎么不去炼丹?你凭什么拿走我们的命?”萦风故意大声嚷嚷,希望套出更多的话,找到脱身的法子。
国师面色铁青,萦风不依不饶:“不是能说会道吗?怎么不说话了?”
望舒拉住萦风的袖子,轻声劝道:“小心,别激怒了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放心,我自有分寸。”萦风俏皮地笑笑。大不了进水牢。水牢,顾名思义,用水做牢笼。国师不是善类,水牢一定机关重重,幸好,她对水系法术算的上熟悉。
国师靠近他们,觉得他们不像是普通凡人,但是他们的气息又很微弱,有一定修为的神仙妖怪绝不会是这样。
他站在他们身旁,萦风觉得寒气逼人。仿佛一双阴冷粘腻的手触到了她的皮肤,她打了个寒噤。
望舒拥住了她,安慰道:“没事。”
“伉俪情深。”玄青玩味地笑笑,抬起手掌就要劈下去。
“别伤害他们。”大王忍不住求情,她从大殿上跑下来,拉住了玄青的手,又转头问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你们看不出来吗?”望舒从身后抱紧了萦风,“她是我的夫人。”
萦风瞪大了双眼,对上大王惊羡的神情,她在刹那间调整好表情,点头如捣蒜,“他是我相公。”
玄青本无意伤害他们,想着激他们一下,试探他们的深浅,没想到被明珠打乱了。他隐隐觉得他们并不简单,尤其是眼前这个男人。
“公主,”玄青拱手行了一个礼,说道,“微臣拙见,还是将他们分别关进水牢,细细审问一番再做打算。”
“既然你这样坚持,那就依你吧。”大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仿佛叹了一口气,神情不太自然,像个失落的孩子。
“微臣失礼了,”玄青一时着急,忘了老锦毛鼠王驾崩,明珠已经是新王了,“请大王降罪。”说罢,跪下来。
明珠的眼睛好像结了一层薄冰,遮住了她的所以情绪,她有些惆怅:“不知国师何罪之有?”
“臣一时疏忽,犯了大不敬之罪,藐视王上。”玄青一板一眼,跪在明珠脚下。
国师虽处于下位,可他的不依不饶显的大王稚嫩软弱,像个傀儡。萦风在心里默默盘算,想要脱身,必须从大王下手。
“大王,”萦风乘机从金丝网里钻出来,故作无助地喊道,“大王,我不能和我相公分开,他生病了,我必须照顾他。”
大王转过身,萦风继续说道:“我们长途跋涉,去西海收购药材不过是为了赚些散碎银两,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王,求大王饶命。”
萦风说的急,甚至带了些哭腔。望舒汗颜,他从不知道萦风说起谎话来得心应手。
大王显然动了恻隐之心,她看看他们,又看向国师,他还跪着呢。
“玄青,你快起来吧。”大王扶起他的胳膊。自从父王死后,她是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不禁有些哽咽,“这样吧,你既然说你有罪,让我降罪。我不治你的罪,但是你要听我的,不许伤害他们,将他们关入地牢吧。”
玄青没想到她会如此坚持,她坐在大殿上,高高在上,不笑的时候自有一番威严,她就是锦毛鼠一族的王。但是他知道,她近来一定偷偷哭过许多次,流过许多泪。
她有些疲惫了,便道:“我有些乏了,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