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叶绒拉推车拉得飞快,手肘撞到了筷子,直直掉在地上,扫了圈快递盒,才慢悠悠地捡起,换了双筷子。
香菜忽然觉得好笑,调侃道:“这么恋爱脑?也不见你早点去接他,前几天暴雨,也不怕生锈。”
叶绒呆了呆:“……吧唧周边啊?”
“不然呢。”香菜坦然,夹起一片青菜:“你那男朋友不是去年就分手了。”
“……”叶绒声音渐低,有气无力:“只是吵架,后来又和好了。”
香菜习以为常般问:“现在呢?”
后面是更长的沉默,久到香菜以为自己聋了,以前叶绒和男朋友吵架,她能从日常小事深挖,诅咒那个死渣男下辈子是条流浪狗。
骂半小时不停。
多爱、多恨啊……
叶绒低着头,眼睛暗暗地瞥向地板:“我们……不会再有联系了……”
香菜点头附和:“分了也好,他工作太忙了,陪不了你,还没我陪你的时间多。”
“也许吧……”叶绒丧丧地苦笑,半晌憋出一句:“我讨厌他。”
菜上得很快,叶绒抬头,一碟拍黄瓜,一道口水鸡飘着香上了桌,颜色很淡,闻着不辣。
“干锅辣吗?”叶绒冷不丁问。
香菜:“干锅鸡翅,微辣,太辣不好吃。”
这家店味道很好,鸡肉很嫩,汁水锁得很足,黄瓜清爽。叶绒咬下半口鸡翅,抽出餐巾纸,自然地撕下一半,递到对面。
香菜愣着一笑:“干嘛这么扣,我自己来。”
“……”叶绒不答,转身往后厨走:“我去买单。”
香菜中途出店拿了提前点好的奶茶,回来时,桌上多了两瓶啤酒,一盆干锅虾,铺了满满一层艳红的辣椒段。
“中辣?”香菜试探问。
“重辣。”叶绒轻描淡写,推过啤酒:“喝吗?”
香菜开罐,轻轻和她碰杯:“心情不好?”
“……”
“面试没过。”
香菜:“没了。”
“……”她整个人木讷地垂眼,只是机械地,重复地小口抿着啤酒,没挑掉辣椒的虾没剥壳,直往嘴里塞,眼眶渐渐润湿,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其他原因。
“想前男友了?”朋友不说,香菜默默猜:“以前没见你这么要死要活啊?”
“他出轨?”
叶绒摇头。
“出柜?”
叶绒又摇头。
“他今天结婚?!”这种猜测,香菜都怕是真的,震惊的尾调拉得极高。
可是,叶绒再一次摇头。
摇头。
摇头……
那颗头像系了绳子,通往地底,越挣扎,越向下。最后叶绒蓄着泪趴在桌上。
叶绒抽着肩膀,手伸向纸巾盒,抽了五六张,手再次举上来时,葱白修长的手里握了一团完全浸湿,褶皱不堪的纸巾。
……却没有哭声。
周围的目光逐渐往这里来,香菜尴尬地遮住脸,低下头,刚想着怎么安慰,对面的人就有了反应。
叶绒猛地抬头,拉过桌上空了的啤酒罐,吐了……
周围热情的大妈一下围过来,香菜伸手,急忙拿白开水喂。
而那边,叶绒吐着吐着,突然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