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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胡老板进京 > 第15章 地软(2)

第15章 地软(2)(1 / 2)

 第15章 地软(2) 天已大亮,树梢上挂满了太阳的金辉,各色鸟雀儿在枝头欢叫、跳跃,它们闹得疯狂,把一些不牢靠的花苞都踩碎了。老戴心疼那些未开的花蕾,没能叫蜜蜂采过夭折了可惜,像是个羞答答的小女孩,还在遮遮掩掩中,以为待到绽放便是惊世的美丽,结果却在含苞的时候就毁了,实在心疼。老戴是养蜂人,他喜欢花蕾清秀澹定的样子,但他更喜欢花蕾绽放的样子,这时候的花粉最丰富,蜜汁最纯香,能叫蜜蜂采到这样的花蜜是他最大的快乐。他不能眼看自己的快乐被鸟们轻易破坏掉。老戴捡起去年落下的干瘪果子打鸟雀,扔了几个干果没投中,鸟雀受了惊,飞起又落下去。在这个大林子里,鸟们野蛮惯了,一点都不怕人,落到另一棵树上继续吵闹。山里的树不似城里的一年四季有人精心打理,修枝剪杈,谁也不会给老山林里的树修剪的。偶尔有砍柴的人,砍倒一些树棵子,劈出条条小道来,但大多地方枝蔓缠绕,灌木丛生,跟灌木相得益彰的是干枯的蒿草和正在发青的野花野草,把林子里的空隙几乎塞满,根本没处下脚。当初,听人说莫乎沟野果树多,稠李子、山杏、毛桃,最多的还是野苹果,离莫乎沟最近的几个山头,满山遍野全是野苹果树,当地人叫野果子。也就是这些漫山遍野的野果子,吸引来外商,他们到山里转悠了一回,满脸兴奋,说山林里的果子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们要开发野果,把它们制成天然饮料。如今做饮料的水果蔬菜大多都是化肥农药催出来的,现在人们讲究天然和营养,把这些野生的果子制成饮料正符合现代人对绿色饮品的需求。所以,他们出资往山上修了条能走拖拉机的山石道,以前,山上只有一条能容人马通过的山路,什么东西全靠马驮人背。这下好了,老戴雇拖拉机把蜂箱运到了山上。

在山上放蜂,比山下好得多,老戴早就打听过,山上各种野果子的花期刚过,满山遍野的杞子红、一串黄、马香兰、白槐花、酸枣花、山菊花、马刺芥、酥油花等等,开起来一层一层的,没完没了,一直能开到第一场雪落下来。这样,养蜂人的蜜月就能延长到深秋。老戴和儿子就是奔着花期长,才雇拖拉机把蜂箱运上来的,他想多采点好蜜,换下钱给儿子将来娶一房媳妇。儿子从没开口问他要过媳妇,但他听到儿子每夜在床上翻来滚去睡不着,不是想女人能是啥?做老子的心里明白,儿子到想女人的时候了,可娶谁家的丫头,不得两三万块钱?就是把他的这些蜂箱家底全卖了,也抵不上这个价,何况卖了,父子俩今后喝西北风啊!

一想到这,老戴自足的心态就淡了,像霜打过的桃花,耷拉下了头。阳光从树缝里漏下来许多细碎的光斑,落在老戴身上温温柔柔的,很舒服,但老戴无心这样的舒服,他的心里有了一丝飘过的乌云。他奈何不了鸟雀,也懒得跟它们较劲,由它们闹去好了。老戴到树林间的宽敞处踩着露水在草窝里捡地软。这个时节地软懒,长得不多,夜里地气又凉,地软也长不大,指甲盖大小,黑乎乎的,像草地上开放的狼毒花,贴着地皮藏在草根下,如果不耐着性子寻找,是捡不到多少的。

老戴有这个耐心,多年的放蜂生涯使他的性子一点都急不起来。养蜂像钓鱼一样,磨人的性子哩。再说了,老戴喜欢手摸地软的感觉,非常喜欢。黑乎乎的地软又软又滑溜,像丫头的皮肤。所以,他捡地软不爱用筐子之类的器物装,喜欢用手攥着,充分享受女人皮肤的美妙感觉。这是老戴对地软手感的评价。当然,这只在他心里,老戴没给别人讲过,他从没摸过别的女人,自己的女人活着时皮肤是不是像地软一样,老戴已经记不清了。

不一会儿,老戴攥着两把地软,从林子里钻出来,沿着缓坡慢慢往山下走。这时,庄子醒了,人咳嗽,羊叫,牛哞,马嘶声在炊烟里此起彼伏。说是庄子,其实没多少人家,还像羊拉的粪球,在坡谷里稍平坦点的地方,这里拉一颗,那儿一颗,全是分散的石板屋。较集中点的,属河边的大谷底,那儿是老户人家,房子虽然也是石板屋,但高大结实,历经祖辈好几代人创下的基业,屋后都有树枝搭就的大牲畜棚,里面能容纳上百头牛马羊,离很远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牲畜味。

老戴披着一身阳光,踏着烟火气息下到谷底。他的蜂箱排列在沟谷的西坡上,蜜蜂喜阳,需要温暖。那里是一片平坦的阶地,他的窝棚搭在最宽敞的阶台上,蜂箱围着窝棚向四边延伸开,很有层次感。

儿子还在窝棚里熟睡,老戴轻手轻脚取出菜盆,端着小半盆地软到谷底河边去洗。早晨的河水很凉,往骨缝里钻,老戴硬撑着把地软洗净,又掬些河水抹把脸,两手交叉夹在腋窝下暖着,眼睛却盯着河对面出神。

慢慢地,老戴看到一个小人儿沿对面缓坡的小道走下来,到河边来提水。这个人是花菇子。老戴早就注意到这个小丫头,她穿一身黑色衣裳,在泛着青和白的板房映衬下,格外显眼,而她那张小小的脸蛋几乎被淹没在黑色的衣服里,远远地,根本看不出她脸的轮廓。

刚到莫乎沟那天,蜂箱还没摆放好,大人孩子围了一大堆看稀奇,唯有花菇子默默地提个大铁桶,从河里灌满水,一边慢慢地往坡上走,一边回头望河这边的稀奇。她个子小,桶又高又大,碰到坡地上,水溢出来,她没注意到,脚下一滑,差点摔倒,铁桶趁机脱手,发出很大的响声滚到谷底的河里。

要不是老戴反应得快,冲过去抓住桶,肯定叫水冲走了。

花菇子显然吓坏了,一身黑衣衬得她脸上的红斑更红,她瞪大眼惊恐地尖叫一声,一直看着桶被老戴抓住,眼睛还没恢复正常。

老戴心里嘀咕,谁家大人真狠心,叫这么小的丫头提个大桶打水。他从河里重新灌满水,爬上坡顶到花菇子跟前说,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把水送过去。

花菇子呆呆地望着老戴,不吭声,突然伸手抓自己的桶。

老戴晃身闪开,说,谁家的小丫头,大人这么忍心,万一连人摔下沟谷咋办?

围观的人听到老戴这么说,轰地一声笑了。

有人笑着叫道,养蜂的一头白发,真是老眼昏花,她花菇子是啥小丫头,早就是莫家过门一年的老媳妇了。

怪不得呢,如果是没结婚的丫头,父母怎么忍心叫她穿身黑衣裳!就是小媳妇,也不能穿这么黑呀,像个乌鸦似的,把女人味全穿没了。

老戴这样想着,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很难为情,面红耳赤,但他记住了花菇子这个小媳妇的名字。花菇子也是满脸通红,两只手绞在一起不知所措。老戴的心里怜惜花菇子一脸的孩子气,他还是帮她把水送上缓坡顶,才将桶还给她。花菇子低声说了声谢谢,声音弱得跟空气中的风似的,老戴凭着感觉听到这两个字,他笑了笑。

后来几次,老戴看到花菇子来河边提水,如果他闲着,会跑过木桥去帮花菇子把水提到缓坡上。刚开始,花菇子死活不让,把桶紧紧抱在怀里。老戴笑笑说,你这丫头真是的,怕我抢了你的桶啊。花菇子一声不吭,一双大眼睛静静地望着人高马大的老戴。老戴又笑笑,在花菇子迟疑间,一把抓过桶,提上就走。花菇子在后面紧追几步,追不上,便站住不动。老戴把水提到坡坎上停下,回头等着花菇子,见她不上来,知道她的心思,便放下水桶说,剩下的是平路,你自己提回家吧。说完,自顾跑下,经过花菇子身边时没有停步,直接过河回他的窝棚准备早饭。

莫须有给别人分马肉时,提出大家联合起来对付恶狼。各家都有牛马羊,或多或少都受过恶狼的袭击,这些年公家管得紧,没收了打狼的土铳,只能下套子,可莫尔沟的狼都成精了,几年来没套住过一只狼。有人怪递递眼打制的套夹子不中用,递递眼急了,抓过一个套夹子硬要在说话的人腿上试试。那人怎肯试,与递递眼撕扯起来。

莫须有拉开两人,站在他们中间说,行啦,别闹了,有这闲劲还是想想法子吧。

递递眼丢开那人,卷上一支莫合烟抽了一大口,嘴和鼻子像着了火冒出一大股烟后,才慢腾腾地说,法子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大家伙愿意不?

说说看。

递递眼卖起关子道,就怕有些人家不愿意。

人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用期待的目光看定递递眼。

递递眼这才一脸满足地说道,很简单,每家出一个壮劳力,每天晚上轮换着去野狼出没的树林子里守夜!

原来就这个呀,算啥法子!去一伙人,狼不傻,早跑了,还有你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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