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歐羅拉懷疑地問。
「我也不知道。」那人說:「我們可以聊一聊,你們再來決定。」
白昌明沒想到他的手銬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他把那個外來者的手銬在公寓牆壁的無障礙扶手上,因為他坦承他已經被活屍咬了,同時展示了右手手臂上的咬痕。
「你們有什麼問題我都會回答,不用緊張。」那人神態自若地說,悠閒地席地而坐:「我叫潘彼得,二十五歲,是個社畜。」
「你被咬多久了?為什麼沒有變成活屍?」歐羅拉問,和班傑明、白昌明一起坐在他面前圍成一圈。
「我被咬了一個星期,我不是醫生所以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變異的原因。不過關於這一點我有個理論,你們可以聽聽看。」潘彼得說:「活屍其實是有不同群體的,假使以七原罪來分門別類的話,我是被『色慾』活屍咬了。」
「什麼鬼?」歐羅拉不禁脫口而出,現在是在演哪一齣?
「我可以感覺到活屍病毒在身體裡,讓我有一種衝動,催促我去咬最吸引我的人。我也可以感覺到咬我的那個人的想法,她是我的同事,從幾個月前就開始暗戀我,而她則是被對她有好感的主管咬了,不過那個主管已經結婚了,人際關係真的是一種很混亂的東西啊!」潘彼得說。
「你的意思是活屍會挑選自己要咬的對象?」歐羅拉問,她很佩服自己竟然能跟上他的邏輯。
「沒錯。我沒有喜歡的人,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咬人的衝動。」潘彼得說。
「所以你並不是不會咬人,只是還沒找到目標?」歐羅拉問。
「正是。」潘彼得說,忍不住微笑。看到歐羅拉滿臉懷疑,但很努力想要理解他的想法的樣子,真的很有趣。
「我們遇到的活屍沒有跟你一樣的類型,你要怎麼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白昌明說,對潘彼得仍舊充滿了不信任。
「我沒說過活屍都是我這種類型的,就我所知至少有四種。」潘彼得說:「『貪食』有著滿足不了的飢餓感,見到什麼都塞進嘴裡,我曾經看過貪食連垃圾桶都吃,牙齒都掉了滿地。『暴怒』非常危險,他們兇猛又暴力,唯一的弱點是動作緩慢,然而一旦被抓住就只有被撕裂開來、身首異處的下場了。」
「在外面馬路上遊蕩的都不像是這兩種活屍。」班傑明說,不過他確實看過亂吃塑膠袋和與同伴互毆的活屍。
「那是『懶惰』,他們活動度低,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活人變成活屍。對他們而言,與其當個毫無目標的行屍走肉,不如真的成為半死不活的存在,至少還有咬人這個目標可以追求。他們或許認為把人變成活屍是一種善意的表現,所以每次追著人咬的時候表情都特別開心呢!」潘彼得說。
「還有其他的嗎?例如『驕傲』之類的?」歐羅拉好奇地問,想知道其他原罪能怎麼表現。
「我只是借用七原罪來形容活屍的行為模式,不代表他們真的有七個種類。」潘彼得說:「不過如果妳有發現其他類型也可以跟我講,我也滿好奇的。」
「是喔?可惜了。」歐羅拉說,還以為可以集滿七原罪的說。
「妳相信他嗎?」白昌明問歐羅拉,她似乎輕易接受了潘彼得的說法,即便聽起來像是小說情節。
「可以參考看看。」歐羅拉說,不管相不相信,對他們而言都沒有損失。
「你們把我銬起來的決定很正確,因為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變成活屍。」潘彼得說。
「那你就先待在這裡吧。」白昌明說,讓人來輪流看守潘彼得對他們而言不算太大的負擔,也許將來他會對他們有幫助。
「好喔。」潘彼得說。
一起生活了幾天,大家開始習慣了潘彼得的存在,雖然對他帶有戒備,但沒有一開始那麼害怕了。
最方便的一點是潘彼得可以行走在活屍之間而不被攻擊,因此他到附近的賣場拿東西可以說是一點困難都沒有。
然而不久之後眾人碰上了住在此地之後第一個大危機,不知從何而來的「暴怒」闖進了公寓,眼見就要衝進有人居住的區域。
白昌明和歐羅拉帶著武器前往三樓支援時見到了令人震驚的畫面,潘彼得拿著鐵鎚流暢地揮動,把那些看似兇惡猛獸的活屍一個個爆頭,倒在地上無意識地抽動。
「這個可以給我嗎?」潘彼得問,他喜歡這把隨手拿的鐵鎚,比菜刀好用多了。
「嗯,你拿去吧。」歐羅拉說,心想還好潘彼得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不然他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昌明指揮居民們把活屍拖出公寓,清理到處飛濺的血跡和髒汙。
「附近的健身房還有水,你去洗洗吧。」歐羅拉對潘彼得說,他看起來變得比活屍還可怕。
「好喔。」潘彼得說,順便可以逛逛賣場找些乾淨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