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闻着那药的味道就知道一定很苦。
“二哥,你从哪里找到的药?”
月弃疾见林霜眼神飘忽,心下一动,便知道她定是嫌这药苦,不愿喝。
面前往日里红扑扑的脸现下是苍白,才短短几日,月弃疾便觉得她脸颊消瘦了许多。
这副苦巴巴的神情看着浓的发黑的汤药,他心中一软。
这药是苦了点……
林霜看他二哥端着药的神色已有几分松懈,心一喜,便眼中含泪望着她二哥,还望他莫要逼自己。
月弃疾腿部的酸痛让他及时清醒过来,这药材珍贵,她身子又弱,就是灌也要给她灌下去。
就是因为太纵容她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挑三拣四的,她但凡身体强健些,自己也不会逼她喝这药。
“我从岭南那边摘回来的。”
林霜听到从他嘴里轻飘飘吐出来的话,还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岭南,那个离京城几百里的那个岭南?”
月弃疾见林霜满脸惊愕,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她这般神情看着倒是有些生气了。
“不然还有哪个岭南?”
林霜嘴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豆大的眼泪唰的一下便砸在月弃疾捧的药汤里,她还以为二哥这两天都忙着,没时间来看自己,没成想是帮自己采药去了。
这岭南离京城有段距离,这药定是二哥快马加鞭连夜采回来的。
方才还闹着不愿吃药的林霜现在垂着脑袋,泛着泪光的眼睛盯着那碗浓药。
月弃疾见她突然开窍似的,也不嫌药苦了,端着药咕咚咕咚几下便全下了肚。
良药苦口还是有点说法,这一定是世间顶好的药了,比这些天林霜喝的所有药加起来还要苦。
内心刚感叹完这碗药的含金量,便见着碗底剩下的药渣,林霜嘴角抽搐,感情这么苦是因为药渣没滤干净,这不用想也知道是她二哥亲自熬的药,这么粗糙。
见她乖乖将药喝完,一滴不剩,月弃疾心里才安心点。
“这可是好东西。”
林霜红着眼睛,眼睫毛还带着水气,随意擦擦嘴角。
“二哥给的,自然都是好的。”
这话给月弃疾听舒心了,他唇角微弯,给了林霜脑门一爆栗子,这次控制住了力道。
“会说话,二哥没白疼你,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林霜目送着那高大的身影打开房门,鼻子有些泛酸。
二哥不愧是练家子,黑夜中脚步沉稳,没发出一丝动静,来无影,去无踪。
若不是嘴里的苦涩还在舌尖萦绕,她恐怕会以为今夜只不过是她做的一个梦。
隔天一大早,沉鱼推开房门正准备叫林霜起来洗漱,一开门,便见着她缩在被子里,身下垫个锦绣软枕,正嘻嘻哈哈看她那些话本子。
“小姐起来啦。”
沉鱼没料到她今日起这么早,这也是件稀奇事。
林霜将话本子翻页,双手托着下巴,边看边乐道:
“昨天在榻上躺太久,骨头都麻了,今日早些起来把我们上次做的青杏酒送些给大家尝尝。”
林霜接过沉鱼的面帕,将打湿的脸仔细擦净后,便在自己衣橱里翻找今日要穿的衣裳。
挑来选去好一会儿才选了件法蓝色的交领襦裙,下裙的颜色与上裙一致,只不过颜色要比上裙深一些,襦裙的交领处围着一圈白色绒毛,袖口处也有,看着沉稳又不失灵动。
见林霜气色好了许多,又恢复了以往的开朗,沉鱼这才觉得小姐是真的好全了。
沉鱼和落雁正在给林霜编垂髫发型,而她则在给自己上妆。
将以往爱戴的发带取下,两鬓处各簪上一对淡蓝色蝴蝶发簪。
闭月进来布膳,林霜她们正好收拾好,回头便见闭月呆呆的站在原地。
“小姐,你今日看着像那蝴蝶兰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