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啦,希洛你泡的茶当然是最完美的,只是我啊,舌头怕烫呢。”
“是在下疏忽,请让在下为大小姐您再泡一杯!”
“啊啦,不要因为担心忙忙碌碌,我亲爱的朋友,陪我慢慢欣赏花园这片大好春色吧,你看,花儿开的多漂亮,鸟儿叫的多开心啊。”
“承蒙大小姐厚爱,但在下还不能休息,越来越多的艺术家慕您的名而来,想要见您一面,虽然在下想要努力排出名单,但……看,大小姐,他们已经来了!”
在花园的入口处,许许多多的人影围堵在栏杆外,他们全都衣容华贵,仪表堂堂,皆是远近闻名的大艺术家——此刻却像是狂热的信徒,恨不得拿起两根荧光棒高呼一生推。
“噢,噢,飒莎公主,多么优雅!请让我为您留下不朽的画像!您是世界的珍宝!”
“啊,你是阿涅蕊!美丽纯洁的少女!阿利克基都会为您吟唱赞歌!”
“光阴之神能唱,你就不能唱了是吧?”
“啊,飒莎,美丽动人!你的耳朵,噢!你的尾巴,噢,噢!”
“优雅!实在优雅!”
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啧啧,这得录个像啊。”
庭院里的主仆二人看着庭院外纷纷扰扰的人群。
希洛一鞠躬:“大小姐,需要在下让各位来客冷静一下吗?”
飒莎微微一笑,自觉流露出倾城的美貌。
“有什么关系呢?毕竟大家如此喜爱美丽优雅的我啊。”
……
摇摇晃晃的马车,仿佛婴儿的摇篮。
希洛恢复意识,看到和自己一样的脸正坐在马车的另一侧,安安静静地读着书。
“瑟尔?”希洛支起身子,茫然地打量着四周,“我们在哪里?”
“伯涅迪林荫道,回家的路上。”瑟尔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向希洛的眼神中难得带着点笑意,“睡的有点迷糊了?”
“回家?可是……”
“你不用担心那件事,你是我重要的家人,我、父亲,都是这样想的。”
“我以为你们会责怪我为家族蒙羞。”希洛低下头。
“不,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家人。”
透明细密的线从希洛的手腕飘出,宛如春天发芽的枝条向瑟尔伸展而去,最终缠上瑟尔的手腕。
没有人注意到细线,希洛没有,瑟尔同样没有。
被线缠住的瑟尔突然神情木然,片刻后嘴角像是勾起嘲弄的笑容。
“你以为我真的会这么说吗?”
希洛猛然抬头,在短暂的惊讶后,他的表情露出果然如此的释然。
“总觉得这才像是你会说的话。”
瑟尔合上书本,嘲弄的神色不变:“我们被命运相系,希洛,命中注定。”
随后瑟尔起身,在牢笼一般的马车内来回踱步,“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有挣断命运的地方……不,或许这也是命运的一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吗?”瑟尔笑了声,“好歹要察觉到我只是瑟尔留下的一小段意识记录吧,我愚蠢的弟弟啊。”
突然,碎裂的声音传来,仿佛在天边,仿佛世界在碎裂。
“发生什么事了!”希洛慌忙站起。
“别怕呀。”瑟尔用手指重重戳向希洛额头,“多半是梦醒闹钟铃。”
世界碎成无数片。
……
无光,无声,无感。
万籁俱寂,举目皆暗。
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