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个牌子的女士高跟鞋位列高奢长盛不衰多少年,公司的首席设计师眼光毒辣,有些时候,燕京高调参与进来只是不合时宜。
——这是时间问题,也是年轻人的必经之路。
“伯父,虽然燕京不算兢兢业业,但他在你眼皮子底下'不成器'这么些年,责任心是有的,你就当他休个年假不行吗,以后再补就行了?”
陆幸平劝慰,“人不是机器,他的感情问题已经存在很久了。”
燕正乾听陆幸平说了这么多,内心也有动容,叹息一声:“感情?”
“我之前特意提醒他,姓秦的不是个好东西,他跟没听见一样,外面那些性取向有问题的男的玩得一个比一个恶心,幸平,他要是跟你一样就好了。”燕正乾目光沉沉,带着遗憾。
“对了。”陆幸平想起一件令他困惑的事情:“燕京是不是有个上高中的小表舅?”
燕正乾沉默着梳理了下家族里的亲戚关系。
“没有。”
这么肯定的回答把陆幸平噎住了,“伯父你再想想,家里有没有十几岁的小辈,皮肤白,长得特别好看的男生,小名叫恩恩,看上去跟燕京关系还不错。”
“之前我看见他住在燕京汀兰府的家里,现在已经走了。”
“燕京母亲的家庭关系单薄,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
燕正乾一锤定音:“他可能在家里养了个情人。”
“什么?!”陆幸平陡然惊觉,声音至少高了三倍。
“这些事情连我都不知道,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燕正乾摇摇头在书桌后坐了下来,眸光淡淡,“之前那个律师出轨,都是我先发现的。”
陆幸平:……我靠,妈呀妈呀妈呀,各个卧虎藏龙。
——出轨的男朋友谎话连篇,大眼睛的漂亮小情人住在家里?!福尔摩斯老爸火眼金睛?!
他没再敢问了。
“伯父你别急,等到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陆幸平留下最后一句话,尴尬地急匆匆离开。
结果别墅外,秦正清居然还在车旁抽着烟等他,说:“问到了吗?”
陆幸平问都没问,刚才只是为燕京开脱无故旷工、擅离职守的罪责,尝试维系父子关系。
此刻,他也不急了,将车钥匙在手中转了一圈:“忘记问你了,你们感情那么好,燕京为什么和你说分手?”
秦正清默了默:“不知道。”
“那就是还有隐情了?”陆幸平追问:“刚才伯父也是劝你放手吧。”
秦正清一言不发,铁青的脸已经有些急了,直接丢下烟蒂,本来是转身离开,但又去而复返,说着些已然编排好的重复剧情:“他失踪前段时间,我们确实吵过架,但是我说过,失踪前晚,我们才刚打开心扉,那晚睡在一起。”
“吵什么?”这算得上隐私,陆幸平却不怕秦正清不答。
“送花,在他公司门口送花,他很生气,我说他有很多人追求,却一直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秦正清表情悔恨:“我确实说了些过分的话。”
他可是个对语言艺术和心理战术很精通的一位律师。一个高智商罪犯牢牢挂在嘴边的是“在我律师到场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
陆幸平笑了笑,再没说话。
等到燕京回来,他们的事还是得靠他们自己解决。
乔恩一觉睡到下午一点。他打开窗户,外头下着小雨,一颗一颗砸在窗户上,雾蓝色的天看起来非常危险。
昨晚他顶着个巨大的南瓜头套,现在脖子有点疼。
乔恩和闪闪约定的时间是下午四点,现在还早。
他下了楼,照旧在厨房外观望片刻。
阿姨勤劳地在干净区域拖地,对着乔恩抱以微笑,以为他在找燕京,“你哥哥中午就出去了。”
禁令没有解除。
“哦。”乔恩失望地趴在旁边的狭长壁柜边。
他用手指逗了逗旁边那颗淡粉色的蝴蝶兰,回味着“我哥哥”三个字。
半晌,乔恩直起腰,大大方方打开冰箱巡视食物的时候,阿姨立刻帮他关上。
想起主人十分严正的警告,阿姨又是温柔一笑:“哥哥的话不能不听哦,还是找个机会跟好好跟他道个歉吧,应该就不会这么严厉了?”
没有歉可道。乔恩郁闷地换了身衣服,带着雨伞出门,准备到附近看看有什么能吃的,还没走多远就透过椰子树林看到燕京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