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棱角,你怎么知道那是棱角,不能吃的,快走。”
乔恩略显稀奇地看着燕京:“你连菱角也不认识。”
“哪片山里的东西,怪我不认识还是怪它不出名?”
这池塘表面覆盖整整一层水生植物,燕京嫌弃地甩了甩手上水渍,环顾周围,“刚才那么害怕,怎么到这儿就不害怕了。”
乔恩拽到一簇菱角,猛地从石头上跳到燕京面前:
“我是水鬼!”然后拖鞋一滑载在地上,还不死心地忍下呜咽,说出经典中式恐怖台词:
“……拿命来。”
燕京屏息。
两人离得不算太近,距离削弱了“水鬼”的攻击力,燕京虽然居高临下,但确实被这个鬼动静吓到了。
乔恩似乎对任何意义上的疼痛都很敏感,就这么摔了一下,被抱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小声掉眼泪。
好像是被谁害的。
燕京连续开了快十个小时的车,刚从高速上下来,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经不起折腾了。
见把人抱到后座,乔恩还不撒手放开那簇滴水弄脏两人衣服的草,就任由他了,再没说话。
燕京也确实无话可说,昨天的事他现在气都没消。
两人继续上路。
乔恩掉了几颗小珍珠,没一会儿就扣起菱角,试探地把剥好的递到燕京嘴边。
这种讨好燕京视若无物,“我不吃。”
他刚才听见后面传来某种动物啃噬的声音,谁知道这东西粘了多少口水,有多少细菌。
乔恩还在使劲往他嘴里塞,燕京气不打一处来:“你再惹我我就把你扔出去!”
奈何那家伙直接卡着他嘴缝一股脑塞进去了。
半晌。
燕京勉强咀嚼几下,囫囵咽下去。倒是脆生生的,有几分清甜。
现在车上的物质只有一箱矿泉水,燕京早上在服务区洗漱时用了两瓶,现金倒是很充足,也是在服务区取的。
他是中午在偏僻地方下的高速,中控台上的导航指示的附近有一个市区,原本是打算到市中心过夜。
哪想正穿过郊外的时候,乔恩就开始肚子疼。
吃了那玩意还没过一个小时,这叫什么?
“我都告诉你不要吃了。”燕京拧着眉找地方停下来。
“可是你吃了都没事。”乔恩额头贴着车座后背,有些不信邪地嘟囔:“你的胃更娇贵吧?”
“我怎么知道。”燕京下车观察。
说实话,他这二十四年来从没来过这种发展不好的市区外郊。
新修的水泥路,路边都是灰,房屋也零星有那么几栋,电线杆密密麻麻,小卖部早餐铺五金店都有人,只是来往行人不多,大多是灰扑扑的中年人。
好歹走了没两步就看见一个诊所,燕京折返打开车门,“去拿点药吃,免得晚上关门了。”
主要是看上去也不像二十四营业。
乔恩眨了眨眼睛,小声说:“不疼了,是饿的。”
燕京看了他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多余情绪了,拿起钱包就近进了路边的旅馆。
当晚两人一间的双床房里,乔恩还在对着楼下餐馆里的饭菜否狼吞虎咽,燕京已经早早洗漱睡下。
然而隔壁床如雷的鼾声终于在夜半时分吵醒了他:
“你白天没去地里耕地怎么打这么大的鼾,能不能安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