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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工笔汗青 > 极乐【修文】

极乐【修文】(1 / 3)

 商铖抵达健州之后,先打着招安的旗号,和山匪表演了一番君睦民和,结果五日之后的宴席上,商铖便命人在酒菜中下毒,泰盈山上下近二百人,几乎全部命丧黄泉。

“看来,商铖起初是给了他们承诺。不然,这群山匪怎会这么快接受招安,放下戒心。”商景徽语气冷淡地分析着,“但商铖势必不会留活路给他们,招安不过是灭口的骗局。”

秦处安看着镜子里的人,缓缓梳理商景徽的长发,“不过,这样说来,泰盈山这群山匪是有从良之心的,不然也不会从一开始就答应商铖。”

“有从良之心,祸害了不少百姓也是真的。”商景徽面若冰霜,语气略带讽刺,道,“无论如何,商铖总算为民除害了一回。”

泰盈山山匪害了沈衡,这件事在商景徽心里是永远的罪过。

无论他们的动机如何,无论是否有接受招安从良的可能,商景徽做不到像怜悯普通百姓一样,去共情他们。

秦处安不过随口一言,见商景徽听不得,便笑着转移她的注意:

“殿下今日喜欢什么味道的头油?”

他绕到梳妆台前,数着上面的琉璃小瓶,嘀咕:“桂花、茉莉、还有水仙。”

“茉莉吧。”商景徽借着镜子,得以端详他的神态。

秦处安闻言,便笑着取了茉莉油来,回到她身后。

兰若便继续回禀:“泰盈山的事解决之后,三皇子并未回京,而是在健州逗留了几日,以视巡为由,上奏请求前往东北的榷州。”

“他还真是沉不住气。”商景徽话里话外虽然依旧是嘲讽商铖,可神情已经柔和多了。

秦处安将茉莉花油倒在手心里,拿篦子蘸着,往公主刚刚晾干的发丝上刷。

他五指流转于光滑如缎的发间,嗅着上面残余的皂香。青丝如瀑,还带着一丁点儿潮气,蒸腾起清新的茉莉香。

秦处安没偏目光,只问:“陛下允了?”

“允了。”兰若答,“榷州最近也不安稳,三皇子刚在健州剿灭山匪,前往榷州也是顺应形势,陛下没有理由不应允。”

商景徽:“我这个弟弟啊,好不容易求一回上进,父亲自然高兴,更愿意放他去。”

“如此说来,我们先前的猜测没错。”秦处安挑弄青丝的动作逐渐自然熟稔,他语气懒懒的,说:“商铖和王甫谦各怀鬼胎。”

吴家覆灭之时,王甫谦跪求卢清婉救他那身为吴家大娘子的女儿,卢清婉选择了明哲保身。即便后来王家也不得不放弃吴氏,但从那时起,王家就注定不会再对商铖忠心耿耿。

毕竟商铖当年可以放弃吴氏,日后也难免不会不弃王家于不顾。王甫谦手里握着榷州的铁矿,自然不会简单放权于商铖,商铖同样防备王家,是故更急于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秦处安的动作停了,商景徽倾身,将首饰盒搬到面前。

秦处安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而流转。盒子里尽是各色金玉戒指,她的指尖在上面一一扫过,意味深长地说:

“他不放心那座矿山,迫不及待要收为掌中之物,我们怎么能不帮一把呢?”

秦处安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挑戒指,凑上前去,支着脑袋问:“所以殿下,我们真的要和司马信合作吗?”

商景徽垂眸,拿起一只金丝缠枝玛瑙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上。她动作缓慢优雅,却一点也不显矫揉造作。

她一言不发,似是没认真听他讲话,可秦处安看见她唇角勾起的浅笑,便知她是默认了。

商景徽的手指纤细修长,白如葱瓣。阳光自窗子里透进来,给她蒙上一圈金色的光影。金玉指环缓缓套在那样具有神性的手指上,欣赏起来简直是一种享受。

戒指戴好后,她才转向秦处安,问:“怎么?有问题?”

秦处安搭上她的指尖,拉过她刚带上戒指的手,道:“殿下,你知道的,司马信不是好斗的。”

“嗯,但我想要拉他入局。”

“殿下,此人位居枢密使十年有余,且心有真报负,能干实事,在朝堂上深得人心。他虽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但尚未完全暴露,绝对沉得住气。”他握紧了对方的手,道,“何况,对付商铖,我们并不一定要借他的力。”

商景徽往后一靠,却问他:“司马信如今多大年纪了?”

秦处安:“花甲之年。”

“他沉不住气的,”商景徽眯起眼睛,说,“野心膨胀,利欲熏心。他年过六旬,早就迫不及待了。这一次除掉商铖,于他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即便我们自己去做,那么这件事过去之后,他也会露出狐狸尾巴。届时,我们依旧免不了相争。”

窗外的枝头上落了一只乌鸫,惊走了几只麻雀。

商景徽在清幽婉转的鸟鸣声里抬头,说:“与其让他成为背后的黄雀,不如从一开始就挑破。”

秦处安没再说话,静默半晌之后,商景徽望向他,抬手搭在他的肩上,语气一扫方才的决绝与算计,哄道:

“我知道你平生最厌烦司马信这样的人,所以我们更不能让他得渔翁之利。有你助我,还愁斗不过他吗?”

秦处安擅长虚与委蛇,但商景徽明白,他最讨厌与人周旋。

可一切都是无可奈何,人活在世上,谁不是带着一张假面生存。

秦处安便问:“那么殿下打算如何做?”

商景徽示意兰若出门办事,又传了侍女来替她梳妆,吩咐她们:“午时我要进宫,妆容淡一点。”

接着,她才开始和秦处安解释:

“世家如今大不如前,一心系在商铖身上。世家倒了,商铖不过失去臂膀,他身为陛下唯一的皇子,世家全塌了,也未必能动摇他的地位。”

秦处安接话:“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要先断商铖的后路?”

“嗯,”商景徽在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道,“世家自然还要斗,不过,最好能和商铖绑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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