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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工笔汗青 > 争执

争执(2 / 3)

“王氏,”商景徽蹙眉呢喃,“手很长啊。”

兰若建议:“此事之后,健州州官必定得换,殿下,与其交由他人,不如咱们安排一个可用之人。”

“若是由我们安排,只能从京城中选任。”商景徽思索一二,道:“翰林院最合适。”

“殿下,还真有这么一个人。”秦处安起身走到商景徽对面坐下,说:“廖际中,此人为康德十五年同进士出身,在翰林院担任七品闲职,至今已四年,一直没有升迁机会。”

“德行如何?”商景徽问。

“为人正直,虽有些死板,但经多年积累,有真才实学。”秦处安评价,“这个人,就是缺一个后台,要是有人能为他保驾护航,未尝不能做一番事业。”

商景徽点点头,道:“也好,若是在健州做得好,也是一个升迁的机会,届时调回京城,便可展露头角。”

“殿下!”卫愈从外进来,屋里众人回头,听他通禀:“三殿下府上的一位门客现身于山匪的寨子里,此人在朝廷下达剿匪命令后便往京城赶,于是我们的人从健州一路追踪至云阳城外,这个门客却在距京城八十里外的客栈上中毒而死!”

商景徽猛地站起来,追问:“尸首呢?”

“此人死后,尸首被客栈上的人秘密拖至城外乱葬岗。”卫愈低着头,继续道:“底下的人不敢打草惊蛇,便隐藏踪迹,暗暗撤回来了。”

“商、铖!”商景徽攥紧手心,浑身都在发抖。

她如何也想不到,商铖竟然会如此不顾大局,在战事激烈时刺杀主帅。

“做出这种事,还妄想成为我大靖的皇储?不知体统,目光短浅!”

她此话一出,兰若惊得连忙跪下,道:“殿下慎言。”

商景徽没听见似的,她正感觉一腔怒气往头上涌,又听管家来报:“殿下,宫里来人传信说,三皇子自请前往泰盈山剿匪!”

如此,商铖与山匪勾连暗害沈衡之事便无疑了。

商铖向来贪生怕死,胆小懦弱,上一世直至登基都没敢出过京畿一带,如今敢去剿匪,不过是自己编排了一出剿匪建功的大戏。

商景徽一阵冷笑,眨眼间神情变得漠然,吩咐:“三弟拳拳之心,意欲前往泰盈山剿匪,我这个做姐姐的,怎能不有所勉励?”

她转过身,背对着众人,看着墙上悬挂的射狼图,沉声安排:“去请三皇子来,就说——本公主听闻三弟要前往健州,是故有所嘱托。”

管家已经领命去请人了,卫愈也跟出门。

兰若听着商景徽冷漠的语气,心中升起一股骇人的预感。她仰头看见公主始终背着身,却缓缓弯腰,从桌案下面拿出一只短匕,慢慢举到眼前。

兰若一阵心慌,不知所措,求助般望向驸马。

秦处安已经来到商景徽面前,他示意兰若先出去,而后握住商景徽拿着短刀的手,劝道:“殿下,你冷静一点,我们不能——”

商景徽一把推开他,厉声道:“冷静?我不要冷静!我冷静不了!大靖最无能昏庸的皇子害了最骁勇善战的将军!他最善骑射,却再也不能拉弓了!难道还有必要留着商铖吗?他不该死吗?难道我还要再看着他一步步登临大统,将整个大靖葬送吗?”

“殿下!殿下你听我说!商铖该死,他犯的错够他死一万次!但他绝不能无故死在公主府,他不能是这种死法!”他紧紧抓住商景徽的肩膀,急切地想要拉回她的理智:“不要这样不顾一切,你的——”

“我不顾一切?”商景徽忽然拔出手中的刀,抵在他的小臂上,迫使他松手,冷声道:“是,我不顾一切、不择手段!我为达目的不惜利用身边的所有人,我故意示弱欺骗了父亲,欺骗满朝文武,欺骗天下百姓!我心里有滔天的怨恨,我不得一息安眠,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的眼前忽然闪现出去年她借着重病戳破卢清婉后,秦处安厌弃的神情,便脱口而出:“你可以害怕我手段狠毒,厌恶我仇恨过甚,可以因此离开,但你不能阻止我!”

“我不害怕!”秦处安吼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偏要这样折磨你自己!殿下,我一遍遍告诉过你,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可无论是我的劝说,我的关切,还是我这个人,在你心中永远都无足轻重!你说你要杀掉商铖,好,你有千种方法让他作茧自缚,可你偏偏选择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殿下!你有没有想过杀掉商城之后要怎样呢?想想你自己,为了一个商铖不值得丢掉一切!”

商景徽紧紧握着手里的刀柄,她现在本能地逃避秦处安的一切关怀,“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让我自生自灭,总好过连累你痛苦!你明明不属于这里,你可以全身而退,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因为我喜欢你!”秦处安打断她,吼出了积压已久的心意,“我心疼你,我想要你好好活着,我想看着你快乐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殚精竭虑!你明知道你可以牵动我的情绪,却一次次地试探我,又故意要打发我远离你!”

商景徽愣住了,手中的匕首落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宣告这场争吵的止息。

她没想到对方就这样直接地说出口,将这个无法处理的问题摊开来,摆在两人之间。

她如何能给他回应呢?商景徽一直在下意识回避,每次只要即将触摸到两人之间那道暧昧不清的边界,她总会立即抽身而去,久而久之,本该美好的倾心,都因此而成为了一种压力和恐慌。

两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她只能听见秦处安粗重的呼吸声。

最后,依旧是秦处安先低头:“抱歉,我又给你带来困扰了。”

他走到商景徽身侧,只差一步,两人就会相背而立。他站在那里,静了一瞬,才俯身拾起不慎落在地上的匕首。而后轻轻抬脚,向门口走去。

商景徽却在他即将拉开门的前一刻,开口:“对不起,我给不了你回应。”

秦处安的呼吸凝滞了一瞬,抬在半空的手顿住,又轻轻抖了抖,才缓慢地拉开门,出去了。

朱蕤和兰若一直站在院子里,自然听见了二人方才的争吵,如今见秦处安独自走出来,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秦处安似乎是没注意到她们,垂首径直离开了。

他没有走远,只是在高处的长廊上坐下来,在这里可以直接望到中庭。

起初,秦处安来到这个世界,时刻战战兢兢,毕竟是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的古代,他自己侍奉的还净是王侯将相,扮演的又是一个心怀不轨的敌国奸细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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