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空渺靠在床榻上,额前的碎发被冷汗微微浸湿,脸色仍有些苍白。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茧,心里盘算着再过几日才能重新握剑。
容朔刚刚离开,临走前照例给她渡了一道灵力,又冷着脸叮嘱她不许下床。虽然她觉得自己早就可以下床活动了。
秦空渺正出神,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小师妹!”
易小枫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素布包裹。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三步并作两步凑到床前,把包裹往她面前一递:“大师兄说你把剑都打坏了,这是新的。”
秦空渺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木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易师兄?你不是还在执行任务吗?”
易小枫大咧咧地往她床边一坐,顺手给她倒了杯热茶:“我昨天就回玉霄峰啦。”
他打量着她,眉头突然皱了皱:“倒是你,怎么搞成这样的?容师兄为了练你到底下了多狠的手啊?”
“大师兄很尽心。”秦空渺低头摩挲着手里崭新的木剑,摇了摇头,“是我自己太菜了。”
易小枫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笑了一声,正要说话,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是两个人的。
“啊,来了!”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门口,朝外招了招手,“任师叔,温长老,这边!”
秦空渺抬头望去,只见任清来板着脸,和一位身着鸦青色长袍的男子缓步而入。
那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面容清俊。他生得一张清冷矜贵的脸,眉如远山,眸若寒潭,眼尾微微下垂,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位是木樨堂的温枕玉温长老,”易小枫介绍道,“别说在咱们玄天宗,他的医术放在整个修仙界也无人出其右!任师叔特意请他来给你瞧瞧。”
温枕玉应该是早就习惯了这些溢美之词,只是对易小枫颔首示意。
秦空渺还没回过神来,看着紧绷着脸的任清来发呆。
师尊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原来知道我生病了吗?原来师尊这么关心我?
温枕玉朝秦空渺看去。
秦空渺连忙放下木剑,想要起身行礼,却被任清来的眼神制止。她深深地看了秦空渺一眼,又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易小枫,没有说话。
秦空渺觉得此情此景有点儿奇怪,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
温枕玉走到床前,指尖轻轻搭上秦空渺的腕脉,一缕温和的灵力探入经脉,语气却没什么关切的意味,反倒像是例行公事:“听说你前几日练剑时突然晕厥?”
“是……师兄说我发烧了,”秦空渺点头,“可能是最近修炼太急,累的。”
温枕玉沉吟片刻,收回手:“我需要再仔细检查一番。”
易小枫会意,拍了拍秦空渺的肩膀:“温长老医术高明,你乖乖配合哦。”
任清来站得远远的,对温枕玉的诊断更是不闻不问,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真的很奇怪啊……
温枕玉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倒出一粒莹白的丹药:“这是安神的药,你先服下,待会儿检查时不会太难受。”
秦空渺对上任清来的眼神,才半信半疑接过丹药吞了下去。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从喉间扩散,她忽然觉得有些困倦,眼皮微微发沉。
“背对着我坐。”温枕玉的声音依旧淡然。
秦空渺顺从地照做了,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她感觉到温枕玉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后颈处,一缕温和的灵力顺着经脉探入,如春风拂过。秦空渺毫无防备,甚至因这灵力太过舒适而闭了闭眼。然而,就在她心神松懈的一瞬,后颈处一阵刺痛袭来。
她无意识地蹙了蹙眉,身体绷紧。丹田处也传来一丝细微的刺痛,像是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轻轻蛰了一下,痛感转瞬即逝。
温枕玉袖中暗藏的锁元蛊母蛊悄然苏醒,细如发丝的蛊虫顺着他的灵力无声无息地潜入她的经脉。那蛊虫通体莹白,近乎透明,游走时如一滴水融入江河,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