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班里人发现许漾跟换了个人似的，平时学习是用功，但现在感觉简直是拼命三郎附体。

赵磊课间戳他胳膊想聊新出的游戏攻略，他头都没抬，只含糊地应了一声，笔尖在物理题上划得飞快。

刘极偷偷递来一包拆开的薯片，被他看也不看地原封不动塞了回去。

“哥们儿，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刘极凑过来压低声音，下巴往许漾摊开的、写得密密麻麻的错题本上点了点，“从早到晚不是刷题就是做卷子，眼底下都快熬出黑眼圈了。林一榭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还是你俩私下立了什么军令状？”

许漾头也没抬：“要期中考试了。”

而且还有一个赌约。

“期中考试而已，”赵磊从后排探过脑袋，“你以前不都考前突击三天吗？这次怎么跟要冲刺清北似的。”

这场景老李都看在眼里，晚自习巡班时特意在许漾身边多站了会儿，低声夸了句“最近状态不错”，吓得许漾手里的笔差点戳穿纸页。

“你看你看，”赵磊等班主任走远，“老李都注意到了。说真的，你跟林一榭是不是打赌了？”

许漾的耳尖悄悄发烫：“没赌。”

严格来说不算赌。

“没赌才怪，”赵磊挑眉，忽然冲旁边使了个眼色，“你看林一榭，刚才盯着你看了快五分钟了。”

许漾心里一跳，猛地抬头，视线越过堆叠的书山，正好撞进林一榭望过来的目光里。

对方怔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手里漫不经心地转着笔，嘴角却噙着点若有若无的、极淡的笑意。

许漾像被烫到一样迅速低下头，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砰砰加速。

他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但那股被注视的感觉，却像一根细小的羽毛，轻轻刮着他的心尖，让他莫名更添了几分干劲，也……更烦躁了。

晚自习下课铃响时，许漾才从题海中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发现窗外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玻璃上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他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正思考着怎么冒雨冲回家，一抬眼，却看见林一榭已经拿着一把伞安静地站在教室门口等他。

他怎么知道我没带伞？许漾心里嘀咕着，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朝着那个身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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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天空放晴，阳光正好。一大早，刘极就在群里狂轰滥炸：

刘极：@全体成员起床起床！篮球场走起！再晚没位置了！

赵磊：来了来了！许漾呢？

许漾：……刚醒

刘极：赶紧的！对了，把林一榭也叫上！昨天说好的！

许漾：？他什么时候说好了？

刘极：昨晚晚自习的时候我问的他！他说可以！快叫上！

许漾盯着手机屏幕，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昨晚林一榭送他回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雨不大，两人共撑一把伞，肩膀偶尔会因为步伐不一致而轻轻相撞，每一次触碰都让许漾觉得那片皮肤有点不自在的发热。

林一榭话很少，只是把伞更多地倾向他这边。分别时，许漾鬼使神差地说了句“明天……”，后面打球两个字还没出口，林一榭就点了点头，说“好”。

原来刘极这家伙也约了。许漾撇撇嘴，手指在林一榭的聊天框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条消息过去：醒了没？刘极说约了打球

消息几乎秒回：嗯，十分钟后楼下等你

许漾看着那行字，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开始换衣服。这家伙怎么回这么快？

十分钟后，许漾咬着面包跑下楼，看见林一榭已经等在树荫下了。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衬得皮肤愈发白皙，身形挺拔，手里随意转着一个篮球，引得路过的一些女生频频侧目。

“走吧。”林一榭看到他，停下转球的手。

“你吃早饭了吗？”许漾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吃了。”林一榭的目光在他沾了点面包屑的嘴角停留了一秒，又很快移开，“刘极说他们已经占好场了。”

球场上果然已经战况激烈。刘极和赵磊正在跟另外几个男生打半场，看到他们来了，立刻挥手。

“可算来了！榭哥！这边！”刘极大声招呼着，直接把林一榭划拉到了自己这边，“许漾你跟赵磊一队！今天咱们二对二！”

许漾：“……” 凭什么我就自动跟赵磊一队了？

赵磊倒是很兴奋，一把搂住许漾的脖子：“漾哥！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干翻学霸！”

比赛开始。许漾很快发现，林一榭打球和他做题一样，脑子极其清醒。他并不执着于个人炫技，传球时机刁钻，总能在最合适的点位把球送到刘极手里，防守时预判也准得可怕，几次断掉许漾自以为必进的突破。

“榭哥好传！”刘极又一个轻松上篮得分，兴奋地跟林一榭击掌。

许漾喘着气，叉着腰看着对面配合默契的两人，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学习比不过，打球还能输给你？

下一个回合，许漾盯紧了林一榭，贴身防守，几乎寸步不离。林一榭试图摆脱，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频繁接触，碰撞，胳膊、肩膀、后背……在奔跑和跳跃中一次次短暂地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