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你在。”言歌迟钝地说。
“收拾开学的东西。太多了。”白享坐在已经鼓起来的箱子上用力的拉着侧边的拉链。
“什么时候能收拾完,给我个请你吃饭的机会,谢谢你的设计稿。”言歌的期待实在太过明显,把白享逗笑了。
“不用,小姨请我吃过太多次了。”白享鼻子里发出低低的轻笑声
“可是快开学了,而且我还有话想说。”言歌忍不住在落地窗前开心地笑着,彷佛下一秒就能见到面。
“怎么又有话说?我觉得...我好像猜到了。”白享坐在地上,靠着床,心里开始由紧张转变为不安,脑袋里暗暗的描摹着言歌的脸,耳边传来言歌呼吸一滞的声音。
对面突然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马上就要发作。白享捏着手机的手更加用力,手心也微微冒着汗。
“我...”
“先别说。”
两人同时开口,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白享捂着脸,面上有些忐忑,心里的焦躁到达了极点。
又来了,偏偏是这个时候。
心脏的反应十分激烈。白享抓着床沿垂下来的床单,没有再说话。
这几天,他总是被交替的情绪控制着,此时如洪水猛兽般袭来的正是负面的一类。
言歌觉得他有些突然,但还是即使打住了。听着白享在一堵墙外十分微弱的叹息和沉寂的环境音,想起了之前在图书馆看到的心理诊疗,心里的猜测隐约有了形状。
等那声音趋于平缓了以后,言歌才压低声音开口:“睡着了吗?”
白享没有回答,言歌出了门,站在白享家的院墙外,蹦高了往窗里望。
只看到床边摆了行李箱和行李袋,白享坐在地上,坐在外面看不见的一侧,床沿边露出半个脑袋,是睡醒时有些乱的头发。
“我不说,我什么也不说,你出个声儿。”言歌放轻声音哄道。
白享轻轻地“嗯”了一声。
白享吸吸鼻子,声音有些哑,无力地说道:“去看残雪吧。”
言歌看见窗户里的人起了身,定了定身说道:“我等你,多穿点衣服,雪融了比较冷。”
白享没看柜子,掏了味道最好闻的外套和围巾,一出门就被湿冷气吹个正着,脑袋被包裹在淡淡的柠檬薄荷味里。
言歌的手揣在口袋里,见他还带着自己的那条围巾,感到莫名安心。想也没想就揽住白享的肩,让他靠的自己近了些。
白享不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心里却想到了古早电视剧中很俗套的电视剧情节,女主会在男主眼里总是唯一,同时也会具备有许多亲密接触的特权。他封闭自己,他不想言语,他任由言歌趁着这个机会拉近他。
独属于言歌身上的那股气息强烈起来,不显得刺鼻而是温和,他们沉默地向前走着,沿着湖边,看着不太清澈的湖水,看着几天前合影过的桥。白享不想矫情的一句话也不说,于是在心里拼命想着话题,但想来想去也只有刚才最不想聊的东西。
他们坐在离桥不远处的长椅上,言歌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走了,他只知道要坐在原地不要离开。
白享对着手心哈了几口热气,眼前出现了言歌微微发红的指尖,正握着杯热腾腾的珍珠奶茶,白享接过,转头看见言歌熟悉的笑,鼻尖微微泛红,看着他抬抬下巴:“快喝,凉的快。”
这一瞬间,他好像才是恃宠而骄的女主,白享捅开奶茶,静默的喝起来。
“言歌。”白享叫了他的名字,言歌应了,转头看他,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但湖面的波纹荡了一回又一回,桥上的人走了几遭。白享望着对岸,没有再出声。
“怎么了,叫着好玩儿啊。”言歌还是笑着。
“你想跟我说的是不是某四个字。”白享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毫无征兆的发问了。
言歌有些意外,斩钉截铁的说了句:“不是,是三个字。”
“不过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言歌笑嘻嘻地靠到了长椅上,看着白享的后脑勺。
“你后退几步,我就前进几步,我会等你,直到你向前走一步。”
白享慢慢弯下腰,捂了脸,羽绒服下的心脏毫不掩饰地往前走着。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