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五道，正是林不凡自己——金绿双色的光点，在紫薇星的位置明亮闪耀。

“时空、生命、星空、火焰、雷霆。”

紫薇道尊的残魂望着被点亮的罗盘，眼中浮现出追忆与感慨：

“这五大本源法则，并非后天修炼所得。它们是宇宙鸿蒙分化时，最原始的五道‘存在基石’。时空奠定框架，生命赋予意义，星空构筑疆域，火焰带来变化，雷霆执行惩戒……五者合一，便是‘鸿蒙法则’的雏形。”

“而鸿蒙法则……”残魂的目光投向星图中那颗灰黑光点，声音低沉如渊，“是唯一能克制虚无本源的力量。因为虚无是‘无’，而鸿蒙……是‘有’的源头，是一切存在的总纲。”

林不凡紧紧握住罗盘，掌心传来的温润触感，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他感受着罗盘内部那浩瀚如星海的法则共鸣，感受着其余四道传承者光点传来的、微弱却坚韧的波动。

“师兄当年……”他看向残魂。

紫薇道尊的残魂露出一丝苦笑，身形已淡得几乎透明，只剩一道朦胧的轮廓：

“我花了三千年寻找。火焰传承者‘焚天炎皇’，我与他论道百日，终得他承诺相助。雷霆传承者‘紫电神尊’，我与他战了九场，八胜一负，换他一个约定。生命传承者‘灵韵仙子’……她心怀慈悲，主动应允。”

“可星空传承者‘星界大帝’，常年隐于星界深处，我三次拜访，皆被星灵族阻拦，未能得见。而时空传承者……”残魂看向林不凡，眼中情绪复杂，“这道传承，自上古断绝。我本以为，此生无缘集齐。”

“直到三万年前那一战，我燃烧道基封印虚无分身，意识即将消散时……看到了‘可能’。”残魂的声音越来越轻，身形开始从脚底向上消散，化作漫天金芒，“我在时间长河的支流中，看见了一个少年，从微末中崛起，执掌紫薇，融合时空与生命……”

“我看见他站在英灵殿前，接过了这枚罗盘。”

“我看见他踏上了寻找传承者的路。”

“我看见……五道光芒，终汇于鸿蒙。”

残魂的最后一点轮廓，在夜风中摇曳。他看着林不凡，眼中再无遗憾，只有纯粹的、如师长看着最得意弟子般的期许：

“师弟，这条路……会比你想象得更难。传承者各有执念，星海危机四伏，而虚无本源的威胁……迫在眉睫。”

“但这是我所能预见的……唯一的生机。”

“这重任，今日……便交给你了。”

林不凡单膝跪地，双手托举罗盘，躬身至最低：

“师兄放心。”

四字，无激昂誓言，无壮烈宣告，只有沉静如深潭的承诺。

紫薇道尊的残魂笑了。

那笑容如释重负，如见朝阳，如将最珍视的传承，交到了最值得托付的人手中。

“记住……”残魂的最后声音，细如风吟，“星界大帝是星玄子的先祖，星灵族最重血脉羁绊……可托以重任……”

话音未落。

“噗。”

如烛火熄灭的轻响。

那道承载了三万年执念的残魂，彻底消散，化作漫天金色的光尘，簌簌洒落。光尘不散，反而如归巢的萤火，纷纷涌入本源罗盘之中。

罗盘微微一震，中央星图的光芒，骤然明亮了三分。那不再是一件死物，而是承载了紫薇道尊最后魂念的、有灵性的圣物。

林不凡缓缓起身。

他低头看着掌中的罗盘，看着星图上那颗不断逼近星辰核心的灰黑光点，看着那四道散落星海各处的传承者光点。

夜风吹过英灵殿，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如烈士们的低语。

玄极长老走到他身侧，欲言又止。

林不凡没有看他，只是望着星空深处，望着那片正被虚无侵蚀的北斗域，望着紫薇星外那道仍在扩张的裂隙。

然后，他抬起左手，掌心向上。

“嗡——”

紫薇令自怀中飞出，悬于掌心之上，与本源罗盘一左一右，交相辉映。

“传令。”

林不凡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清晰传出百里：

“银河联合军，所有洞虚以上修士，一炷香内，于英灵殿前集结。”

“此去星海——”

“寻火，觅雷，问道，求星。”

“集五法，融鸿蒙。”

“为这宇宙万灵……”

他握紧罗盘，金绿光芒自指缝迸射，照亮了半片夜空：

“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