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秦阙,他可是为此事耗费了不少心力。你这样闷声不响,难免有些说不过去吧?”白清逍说道。
“此事确实对不住他,不过听说辞晦把莫雨和陆临岸都气得不轻,我也就有所安慰了。”李槐清调侃道。
叶辞晦心想你们不要总是谈什么都非要拖自己下水,赶忙塞了李槐清一嘴桂花糕。
“反正大家都在通缉榜上,谁也不比谁少事儿。”叶辞晦愤愤不平。
“好在现今两方局势日趋稳定,新任指挥也皆有着落,我俩就不必再出现了。也算是放我们一条生路罢。”李槐清淡淡说道。
“是啊,凛风堡主和武王城主需要担待的太多了。在扬州城外切磋更适合我。”叶辞晦帮腔道。
“你现在便是了,还多了一个时刻在你身边看你比武英姿的人。”白清逍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李槐清瞥了一眼白清逍,示意他闭嘴。又看叶辞晦神气万分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打算?”白清逍问道,绕了半天弯路,这才是他这次来所想要得到的答案。
“天大地大,唯我最大。”叶辞晦抢过话头,“没什么打算,就在扬州常住了。”
“没出息。”白清逍嘲笑道,转头又问李槐清。
“暂且还没什么计划,不管天下事,无事一身轻。”李槐清思索了一会儿才说。
“总不能他跟我回恶人谷或是我陪他回浩气盟吧。”叶辞晦朝着白清逍挤眼,活脱是一个幼稚鬼。
白清逍心想本大爷宽宏大量不同他计较,这会儿他反倒蹬鼻子上脸。
“还有陆临岸说别让他看见你,凛风堡主的事儿他跟你没完。”白清逍煞有其事地传达了现任凛风堡主撂的狠话,让叶辞晦白日里空起一身寒毛。
白清逍又灌了几杯酒,说是时间不早不便逗留,离久了怕人多问,便拱手告辞,一踏轻功施施然而去了。来得随意,去的也颇是潇洒。
“他也算看得开之人。”李槐清叹道。
“做了这么久卧底,也该是有相当的领会吧。”叶辞晦说道,“你呢,想你还是很怀念浩气盟的吧。”
“想倒是想。”李槐清说得令叶辞晦心头一紧,然而他又说,“可现在有了更想做的事,事总是分轻重缓急。”
叶辞晦眼前一亮,一下揽住李槐清的腰,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李槐清下意识挣扎了几下。
“真的吗?”叶辞晦问道,“可当指挥的风光你我都得到过,那种滋味太难以令人抗拒了。”
“浩气盟第一指挥,武王城城主,甚至可以向谢渊先斩后奏。我也风光了许多年了,该有的都得到了。”李槐清提起这些的时候眼里似有万千星辰闪烁,却又黯淡下来,“可是生活过的不舒坦,夜里有时都会被战败的噩梦惊醒。”
叶辞晦听出李槐清话中辛酸。
“盛名之下无虚士,风光之后皆苦泪。”叶辞晦安慰似的蹭了蹭他的后颈,令他有些不堪痒地缩了缩头,露出好看的颈线。
“你若真当能放下阵营,愿意同我去云游天下,那是再好不过了。若你想回去,我也不会阻止你。”叶辞晦有些难过地说道,声音也愈来愈没有底气。
“不想再回去了。”李槐清停顿又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比我有才华,又有鸿鹄之志。而我却没有什么抱负,怎么能绑住一只欲振翅翱翔的鹰。”
“可鹰也会有想要休息的时候。”李槐清安慰道,“你总是太没有自信,所以白清逍老是不把你当回事。你在马嵬驿之战的气势都到哪儿去了?”
此刻叶辞晦哪管得了什么白清逍还是黑清逍,一把把李槐清打横抱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好槐清,我们去马嵬驿渭河沿岸住些日子怎样?那是我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李槐清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疑惑道:“那天石头后边躲着的是你?”
叶辞晦厮磨着他的脸,以表默认。
“你……可真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充满气势、霸道的吻封住唇。
当秋日第一阵寒风扫过渭水河面,一汪秋水仿佛也成了落叶般澄黄之时,马嵬驿也终于迎来它最美的秋季。
世人盛传当年两位叱咤风云又突然销声匿迹的传奇阵营指挥,是因惊天一赌双双退隐于江湖。
盛名如斯,终弥散于乱世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