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台下的同学大多听得很认真，只有少数几个同学在偷偷打瞌睡，闫远就是其中一个。

林野坐在靠窗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闫远的背影。闫远趴在桌子上，脑袋枕在胳膊上，黑色的短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睡得很香。数学老师好像早就习惯了闫远上课睡觉，没管他，继续讲着题。

林野看着闫远的背影，心里有点无奈。他知道闫远会做那些题，可他就是不愿意听课，也不愿意考试，总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学渣。他想帮闫远，可又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就在这时，数学老师突然停下了讲课，目光落在了闫远身上：“闫远，你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闫远身上。闫远慢慢抬起头，眼神还有点迷糊，显然是刚睡醒。他看了看黑板上的题，又看了看老师，没说话。

“怎么？不会？”数学老师的脸色沉了下来，“上课睡觉，下课也不知道复习，你这样怎么参加高考？我看你是真不想上大学了！”

闫远还是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手指攥着衣角。林野看着闫远的样子，心里有点着急。他知道闫远会做这道题，只是刚睡醒，还没反应过来。他想提醒闫远，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只能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下解题步骤，然后偷偷把草稿纸往闫远那边挪了挪。

闫远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侧头看了林野一眼，眼神里带着点疑惑。林野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看草稿纸。闫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偷偷看了一眼草稿纸，然后慢慢站了起来，声音有点沙哑：“这道题可以用导数的方法来解，先求导，然后找极值点，再判断单调性……”

闫远的回答很准确，甚至比老师讲的方法还要简单。数学老师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闫远会做这道题。他看了闫远一眼，又看了看林野，眼神里带着点怀疑：“闫远，你是不是抄林野的？”

闫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神冷了下来：“我没有。”

“没有？”数学老师显然不相信，“你上课一直在睡觉，怎么可能会做这道题？不是抄林野的，难道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看你是在撒谎！”

“我没撒谎！”闫远的声音提高了些，眼神里带着点愤怒，“这道题本来就很简单，用导数一眼就能看出来，用得着抄吗？”

“你还敢顶嘴？”数学老师气得脸色通红，“上课睡觉，还撒谎，我看你真是无可救药了！你给我出去站着，好好反省反省！”

闫远咬了咬牙，没再说话，转身就往教室外走。路过林野身边的时候，他看了林野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失望，还有点别的什么，林野没看懂。

林野看着闫远的背影，心里有点难受。他本来是想帮闫远，没想到反而害了他，还让老师误会闫远抄他的。他想跟老师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说闫远其实很聪明，只是不愿意学习吧？

下课铃响了，数学老师拿着教案走了。林野立刻站起来，往教室外跑。他在走廊尽头找到了闫远，闫远靠在墙上，眼神看着远处，脸色很难看。

“闫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递草稿纸的，害你被老师误会了。”林野走到闫远面前，小声道歉。

闫远转过头，看了林野一眼，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愤怒，反而多了点疲惫：“跟你没关系，是老师自己误会了。”

“可是……”林野还想说什么，被闫远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帮我，”闫远的声音很轻，“但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做的题都是抄你的，我也不想让别人觉得，我离不开你。”

林野愣了一下，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没想到闫远会这么想，他只是想帮闫远，没想过会让闫远觉得没面子。他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闫远看着林野的样子，心里有点软。他知道林野是好意，只是方法错了。他叹了口气，说：“没事，我没怪你。以后别这样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

“嗯。”林野点点头，抬起头，看着闫远，“那你以后上课别睡觉了好不好？你明明会做那些题，要是好好听课，好好考试，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闫远沉默了几秒，才说：“再说吧。”说完，就转身往教室走。

林野看着闫远的背影，心里有点无奈，但也有点庆幸——至少闫远没怪他，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变得疏远。他知道，想让闫远改变，还需要时间，他不能急，只能慢慢等，慢慢帮闫远打开心扉。

回到教室，陈阳凑到林野身边，小声说：“野哥，刚才闫远是不是生气了？我看他脸色很难看。”

林野摇了摇头：“没有，他只是有点不开心，过会儿就好了。”

“不开心还不是因为你？”陈阳撇撇嘴，“我就说跟他走太近没好处，你看，现在还因为他被老师说，多不值得。”

林野没跟陈阳争辩，只是拿出数学书，开始复习刚才老师讲的内容。他知道，陈阳是为他好，可他就是不愿意放弃闫远——他总觉得，闫远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值得更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