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后,驸马起身来,颇有自信的对长公主说,
“那朕明日派人来接你入宫,殿下打扮的好看一些,毕竟明日是个喜庆的日子,不要再穿着这样素净了,朕还是喜欢看你穿红色的衣裳。”
说完,一身皇帝气派的驸马,转身走到了门边。
长公主回头,突然轻声的叫住了他,
“驸马,本宫想问你一句,你在本宫身边精心筹谋的时候,也可曾想过毕月那个孩子吗?”
走到了门边的驸马,脚步顿了顿,他回头,看着长公主说,
“毕月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是谁害死的她,朕心里清楚,待朕登基之后,必将太子妃千刀万剐。”
“殿下放心,所有伤害了我们孩儿的人,朕都不会放过。”
他说这话时,眼底是冷漠的,神情是清冷的,甚至脸上连一丝伤感的表情都没有。
长公主笑了一声,
“到底也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虽然她对本宫没有了利用价值,但本宫偶尔想起时,也还是会觉得有些难过。”
她在驸马的身上找不到一丝难过的神情,或许这就是这个男人的可怕之处。
想当初,长公主沉浸在争权夺利的权势海洋中时,她总以为身后的驸马对他们的毕月郡主是极尽疼爱的。
所以当得知,驸马想去铃水郡寻找毕月时,长公主便同意了。
甚至驸马说,让他雇用来的民兵驻守在铃水郡都城,长公主也同意了。
她以为他们的女儿在邻水郡都城,会被驸马照顾得很好,结果,回来的只是毕月的一具尸体。
长公主最近常常在想,她忽略了这个女儿很久,久到这个女儿究竟经历过什么,长公主都不知道。
争权夺利的人,总是会在权势的海洋中沉浮,忽略掉人生的许多事情,比如说,曾经长公主,也曾真心实意的爱过毕月那个孩子。
最后,真的在她的女儿失去了利用价值之后,将她的女儿当成了一颗弃子。
甚至在毕月回了铃水郡,长公主也没有急着将毕月召回来。
如今再想一想,这个孩子,只怕是她和驸马之间唯一真实的存在了。
什么都是假的,唯独毕月是真实存在过的。
而这个唯一真实的存在,如今也已经死了。
驸马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公主,最后转身离开了长公主府。
毕月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死了,他怎么可能内心没有触动,但现在他登基在即,事情多如牛虻,得先稳固好局势,才能替自己的女儿风风光光的办个葬礼。
届时他一定要以国葬,厚葬了女儿毕月。
如此想着驸马回到了皇宫,一个眼生的宫人端上了一壶酒来。
一旁的老太监接过了酒,眼看着端酒的小太监有些面生,但想着如今都要改朝换代了,多几个面生的小太监又如何。
“皇上,这几日辛苦了,明天大事过后,一切大局已定,饶是什么小厉王妃,小厉王的,都将不再是陛下的对手。”
老太监嘴里说着奉承的话,给驸马倒了一杯酒。
驸马端起来喝下,他的内心有些烦,
“方才朕去见过了长公主,她同朕说起了毕月,那个孩子,死的冤枉啊。”
再怎么说,毕月到底是他的孩子,偶尔想起来的时候,驸马心里也挺不舒服的。
“皇上是重情义的人。”
老太监脸上笑着,劝道:
“但皇上现在还年轻,迟早还是会有孩子的,将来嫡子生了,国祚绵长不息,那才是百姓之福。”
至于那个毕月郡主,其实老太监不说,驸马也知道,这些年,毕月郡主的骄纵跋扈,早已不得人心,现在她死了,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就是传闻死的蹊跷,对驸马改朝换代,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罢了。
又听老太监意有所指的说,
“皇上,今儿晚上有官员给皇上献上了个美人,皇上只要回了寝殿,便可好好的享受美人了。”
驸马一听,便是露出了会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