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秦书忽地想起宋听澜说过的话:“那些……都是别人说的,我不认的。”
别人……会说他无用,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此事是千渡雪亲自安排,就算他解释了,他们也不会信。
所以,不必听他们说了什么,也不必提前将不好的话语放在自己心里。
秦书说到一半,收回了一个“可是”,转而点了点头,对着千渡雪行了一礼,便离开了兰雪居。
他算是悟出来了,今日无论他怎么劝说,千渡雪都不会将宋兄放出来的。
大师兄那样一个不喜外人、独来独往的个性,为了将宋兄关起来,都要去干迎接的活儿了!
他都有些好奇大师兄会怎么迎接岑戊了……还有另一个“好奇”,便是大师兄为何要将宋听澜关起来。
难不成是终于将心意说出口,却被宋听澜拒绝了?
虽然对于师兄来说,说出心意不亚于天崩地裂,但也不该将人关起来呀!
宋听澜真是太可怜了。
秦书坐在书案前,一边处理事务,一边摇头叹息,手上的动作愈来愈快,加速处理完了摇光殿的事,又快步奔去厨房,拎了个食盒去嘉月院看望宋听澜。
此时,已近黄昏。
精怪侍从们忙碌了一天,趴在秦书的肩膀上昏昏欲睡,等到了嘉月院门前,又被秦书挠着头顶叫起来,不情不愿地提起精神去开门。
这是没办法的事,嘉月院外有防止人进入的结界,秦书进不去,多靠近两步还会感到呼吸不畅,只能让这些尚未化出完整人形的小家伙去了。
但是,精怪侍从一开门,就被一阵灵气弹了出来,身子在空中翻了一个圈,最后被秦书拖着后背接住。
秦书放下食盒,抚摸着它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吧?”
侍从不言不语地张开双臂感受了一会儿,没感觉到疼痛,才对着秦书点了点头。
秦书松了口气,抬头去看,只见嘉月院门前,半空中漂浮着红艳艳的一个大字:“走。”
“……”
字是由灵气拼成的,恍恍惚惚,没有固定的形状,还是鲜红色的,嘉月院后方的金色夕阳穿过屋檐,从字的缝隙中照亮秦书的眼眸,这画面……莫名显得诡谲。
宋听澜不会是在里面遇到危险了吧?
秦书自知修为低微,进不了结界,可若是有别的、修为高深的,不仅能进入结界,还心存不善,宋听澜一个筑基修者,待在结界里面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该怎么办!
这个“走”字,不会就是在提醒他有危险吧?
所以是宋兄拼尽全力,在危急关头,让侍从远离了危险?
秦书心下一急,便喊了一声:“宋听澜!”
嘉月院前的那个大字,当即变成了一个“滚”。
还在秦书面上吹了一阵寒气,留了几粒雪花沾在他的头发和睫毛上,“……”
秦书甩了甩脑袋,将雪花抖下来,这才清醒了:是大师兄在里面。
他将食盒缓缓挪上去,放在嘉月院门前,写了张“趁热”的字条贴在上面,便头也不回地溜了。
不敢回头。
落在他眼里的金色夕阳折了个角,与黑白相融,在他眼中永久不散了。
这抹金色,也在宋听澜眼中闪现了一下。
嘉月院西南边的一扇小窗未关,这抹金色便毫不客气地从缝隙中跳进室内,窥见室内一副不为人所知的春景,随后又面红耳赤地蹦跶了出去,不敢多做停留。
它也怕千渡雪生气。
千渡雪今日在宋听澜身上做的事情,确实像是在撒气,褪去了往日束缚己身的期盼,便只剩下进攻和掠夺了。
宋听澜的半边脸被撕裂的衣裳和散落的青丝遮挡着,只能从缝隙里,看见千渡雪不知是第几次欺身压了上来。
千渡雪今日一进屋,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用灵力束缚住了宋听澜的手脚,将人往榻上带,顺手还压制了宋听澜的灵力,夺走了他反抗的力气。
然而,方才他又亲自给宋听澜渡了一些灵气,唤醒了反抗的力气。
宋听澜一下推开他,挣脱起身。
“嘶啦——”
衣裳撕裂的声音再次充满床榻,挣扎间,宋听澜将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彻底暴露了出来。
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来,白里透红,配合着失去规律的呼吸声,起起伏伏。
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侧,额前也散落了几缕,千渡雪温柔地伸手,将额前那几缕头发拨开,露出一双含水的眼眸,微微泛红,正愤怒地瞪着他。
千渡雪心里浮起一阵感觉,偏头,欲要吻上去。
宋听澜一手捏着一团布料,抵住他的嘴唇,将一个吻挡了回去,另一只手掐住千渡雪的脖子,一用力,将人反压在榻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千渡雪。
突如其来的变化,千渡雪却没有反应,面色平静,眸中无波无澜——甚至还有些神往——宋听澜可以忽略那些神往,他最是讨厌千渡雪的这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