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风立刻冲了上去,提剑就砍,另外三人拔剑格挡,刀光剑影间,已交手十几个回合。胥风武艺高强,身手灵巧,与三人缠斗,也丝毫不落下风。
“洛司周副指挥使,久仰久仰,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沈痕阴森森地笑着,手指在伊绫姒脖颈间一下一下划拉。
一道淡蓝色身影掠过,与凌厉的剑锋一同袭来。
“别动!否则我杀了她!”手指蓦地手劲,能听见喉骨脆响。咽喉被人掐住,小女孩顿时发出剧烈咳嗽,艰难地喘着粗气,憋得满脸通红。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见状,周侧果真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眼里满是杀意。
“看来这个小孩对周副指挥使很重要!”沈痕发狠似的狞笑,如嗜血的老鸦。
男人不语,眼中寒芒毕现。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就凭你?”周侧冷哼一声,“你真以为,我会在乎一个小女孩的生死?”
“别这么着急拒绝嘛。”沈痕啧啧两声,调侃道:“一个小女孩当然不会令周副使动容,可若是我这里还有寒毒的解药呢?”
说罢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周侧眉头几不可察蹙了一下,眼瞳微怔。
这是一种天下奇毒,每逢春季,寒毒就会复发,整整持续一月。每到湿气较重的子时便会发作,浑身冰冷,功力尽散,直到卯时才会结束。在这期间,但凡有仇家寻仇,任凭你先前武功再高,也毫无还手之力,不少中毒的江湖高手湖都是在这期间丧命。
可他中寒毒这件事,除了他干爹和几个心腹外,并没有别的人知道。
难道,有人出卖了他?
世界上没有比叛徒更可恨的了,生啖这人血肉也不足以解恨。
怒火在眼波中流转,忽而平息,或许这人是在试探他也未必?况且,寒毒原料产自西域,他苦寻解药多年无果,也从未听说此毒可解。
“周某要这解药有何用?”抚上锋利的剑刃,刀光映射出他过于阴柔的脸庞,轻描淡写开口:
“我和她相识不过一日,非亲非故,杀了便杀了,你以为我会心疼,会舍不得,真是天真……”
周侧忽地冷笑,眼神顷刻变得阴鸷:
“但你以她要挟我这件事,一定会教你生不如死!”
那眼神如同阴山沟里爬满毒蛇,蛊坛里淬满毒药,叫人看一眼都后悔生了双眼睛。
沈痕头皮层层发麻,手指微微颤抖。自以为见惯了大风大浪无所畏惧,脊背生出的冷汗暴露了他的脆弱,在这双目光的注视下,他的恐惧无所遁形。
恍惚中,倏地一下,一根银针飞过,刺穿了他仅剩的左眼。
血从眼窍中流了出来,他捂着眼睛,锥心的疼痛让他嚎叫了出来:
“我的眼睛!”
周侧趁机救回了阿姒。
“阿痕——”
另三个黑衣人见状分心,一不留神,一人被胥风划伤手臂,一人被一脚踹飞出了窗户。与两人继续缠斗,胥风有点精力不济,任然负隅顽抗。他的刀剑灵活,黑衣人近不了他的上身,但他的腿部好似有些笨重,仔细观察可以明显看出是高低脚。得到这一重大破绽,一人佯装刺他的头,另一人快速向他的腿部斩去。
胥风虽躲闪及时,一只腿还是被砍伤,伴有骨头裂开的碎响。
他已无力支撑,单膝跪倒在地。
一人发狠似的向他冲来,剑锋直指他的脖颈,准备给他最后一击。
“铛——”
剑被格挡,周侧一脚踹飞了他。黑衣人砰的一声砸在墙上,簌簌抖落三斤墙粉。
远处有马蹄声音传来。
透过窗户,但见四个暗卫向这里疾驰而来。
“走!”
陆常在扶起沈痕,狼狈离去,很快消失在了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