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萧泽目送宁盛玉的背影消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密匣边缘。
他转身看向清晗,注意到她的不安:“若宁盛玉再为难你,告诉我便是。”
清晗抬眸,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中莫名一暖:“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只是臣女身份低微,不敢劳烦殿下。”
“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我李家感激不尽。”李源躬身行礼,语气中却带着难以察觉的忧虑,“只是小女顽劣,恐难当殿下厚爱。”
宁萧泽目光微闪:“李老将军多虑了。清晗姑娘武艺非凡,心思缜密,正是国之栋梁。”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白玉佩,递给清晗:“此物可自由出入太子府,若有要事,可凭此寻我。”
清晗心怀感激,她接过玉佩,触手温润。
宁萧泽告别时语气里带着歉意:“今日父皇召我,有要事相商,恐不能久留,先行一步。”
他转身离去衣袂翻飞间,一枚海棠花瓣悄然飘落,恰巧落在清晗手中的玉佩上。
李源望着宁萧泽的背影,长叹一声:“清晗,今日之后,你需更加谨慎。”
她抬眸看向父亲,却见他眉头紧锁。
在繁华的皇城中,随着夜幕降临,清晗被父亲召至书房。
书房内灯火通明,却难以掩饰李源脸上的沉重。
清晗轻步走近,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为父亲斟上一杯热茶,茶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李源沉重地叹了口气:“今日之事,你可知错?”
清晗微微一怔,低头轻声道:“女儿知错,不该在太子殿下前失礼,更不该与豫亲王多言。”
李源沉思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豫亲王心思深沉,他的用意我们难以预测。若再遇到他,必须更加小心。”
清晗低下头,心中泛起一阵不安,懊悔今日的鲁莽。
李源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清晗。
他的背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孤寂:“豫亲王与太子之间的争斗,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今日之事绝非偶然。他……或许已经盯上了你。”
清晗的瞳孔微微收缩,声音有些发颤:“盯上我?为什么?”
李源转过身,目光中带着深深的忧虑:“因为你是我李家的女儿,豫亲王想要借你,挑拨太子与我们的关系,甚至……利用你来对付太子。”
清晗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桌角,指节微微发白:“父亲,那我该怎么办?”
李源走到她身旁:“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小心应对。从今日起,你需更加谨慎。切记不可卷入皇子之争。豫亲王若有任何举动,需立即告知我,不可擅自行动。”
“是,女儿明白了,今后一定会小心稳重的。”清晗起身,亲昵地依偎在父亲的胳膊上。
她调皮地揉了揉父亲的眉心,希望能驱散父亲眉宇间的忧愁。
李源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尽管脸上带着笑意,但心中的担忧依旧沉重。
时间悄然流逝,如细沙般从指尖滑落。
从那天起,清晗与宁萧泽不仅在武艺上切磋,更在兵法上深入探讨。
清晗的聪慧与坚韧让宁萧泽刮目相看。
而宁萧泽的沉稳与谋略也让清晗心生敬佩。
两人的关系无声地拉近,宛若庭院里悄然绽放的花朵,芬芳在不经意间弥漫开来。
连日大雪覆盖了霁澜城,无情的铁蹄踏碎了边境往日的宁静。
百姓的哭泣声在寒风中飘荡。
城墙上凝结的冰凌映着刀戟冷光。
宁萧泽站在沙盘前,指尖重重划过岩州沦陷的标记。
屋内炭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李源眉间的阴郁。
他正死死盯着舆图上的霁阳河。
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却掩盖不住空气弥漫着的不安。
“李老将军是在担心霁澜城守不住?”宁萧泽突然开口。
李源抱拳:“回禀太子殿下,屹逻已经结盟,又占领岩州城,局势恐怕更为严峻。”
户部侍郎郑丰远走近沙盘:“李老将军多虑了,霁澜城北倚雪山,东临霁阳河,何况这百年不遇的暴雪……”
他袖中取出户部勘验文书:“大雪封山,敌军粮草绝对撑不过半月。”
李源摇了摇头,并不认同:“商队带来消息,河面冰层较往年厚七寸,足够重甲铁蹄踏破天堑。”
户部侍郎郑丰远继续接话:“若封死落风峡,便能阻止屹逻月余。”
宁萧泽突然将令箭插进沙盘落风峡,惊得郑丰远后退半步:“郑侍郎可知,关外二十万流民正躲避在落风峡?若依你之计封死峡谷……”
李源佩剑猛地撞上桌案:“那二十万流民会冻毙关外!”震得沙盘上代表敌军的黑旗纷纷倾倒。
宁萧泽凝视着沙盘,眉头紧锁。
数日后,屹逻联盟发起了猛烈攻势,边境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