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怀孕啦？”陈还恩正在做晚饭，陆景明接完盛晚卓的电话后和她说起这事。

陆景明靠着岛台，脸色阴沉：“那女孩故意瞒到快生了才说，晚卓没半点办法，只能生下来。”

陈还恩诽腹了两句，把水槽里的土豆皮扔进垃圾桶，将清水中的土豆拣出来，熟练切片。她心里有些憋得慌，菜刀在菜板上切出整齐的声响。

“宝贝儿，人很复杂。你别太放在心上。”

陈还恩笑了：“你会吗？”

陆景明神情一凛，“和你分开的大把时光里，我可以合理合法地跟别人交往，上床。可我一次都没有。你还要我怎么证明？”

陈还恩心里一咯噔，转过身抱住陆景明的腰：“对不起，我不想迁怒你。”

陆景明摸摸她的头发：“宝贝儿，你可以相信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太遥远，但我可以保证，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我都爱你，对你绝对忠诚。”

陈还恩听不得这话：“可我想和你一生一世。”

陆景明愣了一下，嘴角浮起笑意：“那我们一起努力。”

“景明...如果你早就知道了，会像李望舒一样瞒着吗？”

陆景明摇头：“即使发生这件事，晚卓依然是我的朋友。但我不会为了包庇他伤害无辜的人。如果我知道，会逼着晚卓去坦白的。”

陈还恩有些诧异，“可我可能会包庇朋友。”

陆景明扬扬眉头：“你会？”

她有些心虚，躲开陆景明直视的目光：“可能吧。”

“我倒是小看你了陈还恩。”陆景明低头吻了下她的嘴角，“不说这事了好不好？”

陈还恩点点头，又转身重新开始备菜。陆景明看着岛台上切好的蔬菜和鱼，有些心疼：“既然你不想外食，我请个阿姨做饭吧。你每次都不肯将就，总是做这么丰盛，太累了。”

“我不累，我觉得很幸福。”陈还恩示意陆景明离远点，开始热锅煎鱼，“景明，工作和做饭是我的舒适区，你不需要心疼我。”

“你工作已经很累了。”

“是，但我需要换脑子。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是对我自己的一种嘉奖。有爱的人一起分享，我会更开心。”

陆景明看她的手：“现在还犯冻疮吗？”

“从去年开始就不长了。”她将煎好的鱼盛出，又开始用火锅底料煮蔬菜，沥干放进烤盘打底，然后将烤鱼放上去，“等15分钟就好，你看，不麻烦的。”

陆景明看她乐在其中的样子，也没再劝，“你喜欢就好。”

“得你喜欢啊。你说一句好吃，我会更有动力的。”

陆景明将陈还恩的围腰取下来，紧紧抱住她，“你做什么我都爱吃。宝贝儿，要离不开你了。”

正腻歪着，陆景明家的门铃响了。两人都有些惊讶，想不到谁会这么晚不请自来。

陈还恩问：“你有快递？”

“周天谁送快递。”陆景明走到门口，从监控中看到是夏檬站在门外，颇有些醉态。

陈还恩脸一下就耷拉下来，“我先上楼了。”

“还恩——”陆景明没来得及拉住陈还恩，她已经小跑上了二楼卧室。

陆景明只得开门。刚要说话，夏檬整个身子就倾斜过来。

陆景明眼疾手快扶住她肩膀：“你喝多了。”

夏檬搭住他的胳膊，抬头迷离地望着陆景明：“我们还有机会吗？”

“夏檬，我和还恩快结婚了。我很抱歉。”陆景明示意夏檬坐下，“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一转身，夏檬从背后抱住他的腰。

“夏檬！”陆景明吼了一句，单手扯开她，“大家都体面一点。你是个好女孩。别做这种低自尊的事。”

夏檬瘪着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不要，我不要。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说了我们是有可能的！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陆景明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又倔强的女孩儿，想起那天下班，夏檬向他奔跑而来的身影，不禁有些惭愧：“那是曾经，我现在对你没想法了。我爱还恩，这件事你也很清楚。抱歉，我给你叫个车，回家去吧。”

夏檬只是不停摇头：“景明，我可以等。你凭什么觉得这次你们不会再分开？她根本不爱你，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得到你所有的偏爱。我爱你，我才是——”

陆景明黑着脸，打断夏檬的话：“你不是爱我。你只是爱一个条件优秀的男人，这个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别人。你不甘心，因为你还没有碰到下一个条件更好的人。”

夏檬立刻反驳：“不，不是的。我是——”

“我喜欢吃什么？”

夏檬愣了一下：“牛，牛排。你喜欢吃牛排，你还喜欢吃意大利面，你喜欢吃葡萄牙菜，喜欢海鲜。”

陆景明笑了：“我选这些，因为这是和人约会比较合适的菜。但我最喜欢什么？”

夏檬被问得有些心慌：“我，你没告诉过我。”

陆景明低下眼眸，眼底流出温柔的笑意：“我和还恩认识第一天，去吃了烧烤。我在烤鱼里挑土豆吃，她就这么记下来了。当年我追她，她不肯接受。大雪纷飞，她心疼我站了太久，会给我买一份路边热气腾腾的狼牙土豆。”

“可你没给过我这个机会！”

陆景明微微一笑，又问：“我喜欢喝什么咖啡？”

“美式。”

陆景明又笑了：“夏檬，我喝咖啡只是一种习惯。谈不上喜不喜欢。我爱喝牛奶。我说这些，不是在审判你。和你接触的那两个月，我觉得很轻松，谢谢你。但我们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