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如此神奇,孤为何从未听说过。”雍和帝蹙眉问道。
“此物生长环境苛刻,历来少见,微臣也是先前跟贱内闲聊时,才知道此物。”商天霖恭敬回答。
雍和帝沉思,"商夫人又是如何得知此物?"
"贱内出身江湖,曾与末将谈及扰乱敌方之法,方才得知夜卜草。她说能弄到夜卜草的人寥寥无几,是以并无多少人知道此物。”
“启禀圣上。”宣成海突然插话道:“当日那名马倌,微臣扣下他时,他手上就有铜钱形的印子。”
“此人何在?”雍和帝问道。
“已交于大司窛①严加看管。”宣成海恭敬回道。
“着常伯②边牧春与大司窛一起,给孤严查此事。”
“诺。”宣成海领命,匆忙退下。
宣成海退出后,雍和帝转向商天霖,“凌院首诊断的如何了?”
商天霖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凌院首说,情况不容乐观。他的肋骨断了数根,手脚亦受重创,至今仍未苏醒。”
雍和帝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商天霖面前,语气恳切道:“商战为救我儿不惜自身安危,此等忠勇,孤必铭记于心。在他康复之前,凌飞卓可暂居你府上,任何所需药材,孤都会尽力为你寻来。”
商天霖躬身行礼:“圣上宽宏大量,微臣感激不尽。只是近日心系犬子,恐无力处理政务,恳请圣上准许微臣告假数日。”
雍和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准了。回去吧,好好陪陪他,商战定能渡过难关。”
“谢圣上。”商战颔首躬着身退了三步,然后转身离开了广明殿。
雍和帝转身,向太傅顾蕴之寻求意见:“太傅,您对此事有何看法?”
太傅捋须沉思,缓缓开口:“此事蹊跷,现下尚不知是何人设此局,不知何人能从中获利?”
“并无。”雍和帝沉吟片刻,说道:“三皇子才七岁,手中并无任何实权,外家也无重要官职,伤害他似乎无人能获益。”
“近日朝中可有异常?”太傅又问。
“声东击西?可这手法未免过于拙略。”雍和帝思量了一阵,便不再言语。
此时,侍从匆匆来报:“陛下,宁夫人携七皇子求见。”
顾蕴之闻言,起身告辞:“既然学生们皆有伤在身,授业阁亦暂时关闭。老夫不便探视三皇子,便去探望一下小商战。”
“老师慢走。”雍和帝恭敬地送别太傅。
太傅笑着摆手:“圣上不必多礼。”
“您终究是我老师。”雍和帝坚持。
“你啊,就喜欢在没必要的地方坚持。”顾蕴之往门口走去,缓缓说道:“记住了啊,会折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待太傅离去,雍和帝回到内庭,见宁湄儿抱着七皇子,面带愁容地行礼。她身着素白衣裳,发髻松散,细眉轻蹙面含忧愁,显得分外憔悴。
“你怎么来了?”雍和帝轻步向前,温柔地扶起宁湄儿,眼神中满是关切。
“川儿仍未苏醒,妾心急如焚。”宁湄儿泪眼朦胧,噙着泪看向雍和帝:“圣上能否去看看他?圣上亲临,或许川儿便能转危为安。”
“凌院首已言明,川儿伤势不重,只是受惊过度。他定会醒来。”他轻轻一挥手,示意宁湄儿坐下,轻声安慰道。
宁湄儿含泪谢过,缓缓落座,手指轻抚着脸颊上的泪痕:"圣上说的是,只是我担心川儿醒来后会挂念商战,所以特来询问商公子的近况,他毕竟是川儿的救命恩人。"
“商战目前也未苏醒。”雍和帝的脸上掠过一丝忧虑:“凌院首说,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宁湄儿红着眼圈,给怀中的陆临渊整理了下衣服,“今日妾向隋后请了本道家典籍,往后每日虔心焚香祭祀,为川儿和商公子祈福。”
“好。只是你莫要累坏了身子。”
他轻拥了一下小临渊,再次给予宁湄儿安慰。在雍和帝的细心呵护下,宁湄儿的眉头逐渐舒缓,这才告退,退出广明殿回了瑠璃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