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赶到曲水池边时,只见池中涟漪荡漾,枯荷在风中摇曳生姿,却不见商战的半点踪影。他冲到桥边,只见水面逐渐恢复平静,整个院落仿佛被一片死寂所笼罩。
商战?
陆临川跪坐在桥面上,心中焦急万分,直到准备跃入池中寻找时,水面再度泛起涟漪,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水而出。
是商战。
他从水中冒出,衣衫尽湿,却不见方才的失魂落魄。陆临川紧握着石栏杆,心中的担忧与后怕交织在一起,不禁怒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把戏!”
商战闻言,却仰天大笑三声,道:“哈哈哈,没想到三儿你如此关心我。”
“呸!”
陆临川见他如此,心中反而松了口气,知道他应是无事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上的尘土,边往外走边说道:
“再关心你我是糖糕!”
“哎呀不好,我抽筋了,三儿快来捞我!”
“滚!”
商战以从容的姿态倚靠在岸边,面上滑落的,不知是清澈的湖水还是心头涌动的泪珠。他目送着陆临川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小院的尽头。在岸边静止了片刻,商战深吸一口气,再次跃入水中,随后敏捷地翻身上岸。他轻轻摇头,挥去心头的阴霾,与下午的迷茫和混沌截然不同,此刻的商战,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坚定。
悲伤与沉溺无法改变现状,生活仍需继续前行。当前,他最紧迫的任务是前往边关,了解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商战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更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待夜幕低垂,他毅然推门而出,朝着雍和帝所在的广明殿走去。
广明殿内,雍和帝端坐于御案前,专心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大太监福林手持一件华贵的大氅,轻声禀报道:"陛下,宁夫人特意嘱咐奴才为您添衣,初秋时节,天气渐凉,切莫受寒。
雍和帝披上大氅,心头涌起一股暖流,还是湄儿细致入微,时刻想着孤。
雍和帝略感意外,抬头问道:"这么晚了,他有何要事?"
福林微笑道:"或许是商公子又想请求陛下派遣他前往前线,为国家效力。"
雍和帝微微一笑,挥手道:"宣。"
雍和帝目光如炬,审视着手中的两样物品,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
“究竟发生了什么?”雍和帝仿佛失去了力气,虎符落在桌案上的闷声,在广明殿内回荡。
商战跪在御案前,恭敬地回答道:“回陛下,具体情况尚不明朗。只知凉州三司封锁了所有消息,州伯宋伯远夺走了父亲的虎符和帅印,并软禁了家妹,扣押了商家的残兵。幸得家仆与红绫军拼死相救,才抢回了虎符帅印,救出家妹冲出凉州城。然而,他们一路上遭遇重重追杀,直至今日才抵达望京。”
“何时的事?”雍和帝的声音略显颤抖,他伸手拿起那块血迹斑斑的虎符,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回陛下,是三个月前。”商战恭敬地回答。
“三个月前!”雍和帝震惊不已,“凉州竟在如此长的时间内封锁了所有消息!他宋伯远好大的能耐!”他转而问道,“天霖呢?他怎么可能被凉州所制!”
商战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颤:“陛下,父亲在三月前已不幸战死。”
言罢,商战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恳请圣上派我前去查清真相!”
商战再次抬头的那一瞬间,雍和帝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商天霖,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无所畏惧。
雍和帝注视着眼前这位目光坚毅的少年,心中不禁感叹:多么相似啊,他真的太像天霖了。
沉默片刻后,雍和帝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商战的请求。待商战离去后,雍和帝独自坐在御案后,整整一夜未曾合眼。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大太监福林才小心翼翼地走近,轻声提醒道:“陛下,天已大亮。”
雍和帝如梦初醒,收起桌上的物品,沉思片刻后吩咐道:“速将凉州近年来的所有卷宗取来,孤要亲自审阅。”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