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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长安弈·霓裳曲 > 墨痕惊心

墨痕惊心(1 / 2)

 偏厅内,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

陆栖砚独自立在案前,袖中的画卷突然变得滚烫。窗外火光跃动,将安禄山未完成的肖像映得忽明忽暗,那双眼仿佛在阴影中活了过来,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粮仓...计划有变...灭口...”

方才听到的几个字在他脑中炸开,与父亲临终前嘶哑的嘱咐惊人地重合——“砚儿,莫问,莫查...朝堂之水,深不见底...”

他猛地攥紧手指,指甲嵌入掌心。二十年来,他谨遵父命,远离长安这是非之地,以画笔掩去锋芒。可今夜,他这双描金绘彩的手,终究还是触到了这盛世华袍下,那一道刺骨的裂痕。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陆栖砚眼神一凛,几乎是本能地将案上那幅画迅速卷起,塞入一旁装饰用的青瓷画缸,与几卷陈旧画作混在一处。转身的霎那,偏厅的门就被推开。

不是去而复返的富商,而是两个披着暗色斗篷的人。他们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动作轻得如同鬼魅。

“画师?”为首那人开口,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起伏,“安中丞遣我等来取画。”

陆栖砚心下骤沉。安禄山方才分明走得匆忙,岂会去而复返?更何况,若是正经取画,何须派这等一看便知是暗桩的人物?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贵人方才并未取走画作。请稍候。”他转身假意在画案上寻找,眼角余光却瞥见另一人已无声地堵住了门口,手隐在斗篷下,必是握着兵刃。

偏厅的空气骤然绷紧。

“奇怪,方才明明就在此处...”陆栖砚故作疑惑,心下电转。交画,恐遭灭口;不交,立时便是血光之灾。

就在此时,窗外猛地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似是西市火场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两名来客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所惊,动作微微一滞。

就是此刻!

陆栖砚猛地抬手挥袖,将案上盛满墨汁的砚台扫向那两人,同时足尖一点,身形不是冲向门口,而是扑向侧面那扇半开的轩窗!

“噗——”浓黑的墨汁泼洒开来,瞬间遮蔽了视线。

“追!”一声低吼夹杂着怒意。

陆栖砚已如游鱼般翻出窗外。这里虽是二楼,但楼下恰好是一个堆放杂物的棚顶。他跌落其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顾不得疼痛,翻身跃下,踉跄落地后便发足狂奔!

身后传来破窗之声。那两人竟也毫不犹豫地追了下来!

夜长安的街道因这场大火而陷入了某种怪异的混乱。狂欢的喧嚣被惊恐的呼喊取代,人流无序地奔窜,巡街的金吾卫大声呼喝着维持秩序,却反而增添了紧张气氛。

陆栖砚凭借着对坊间巷弄的熟悉,专往光影明灭、人流拥挤处钻。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冰冷刺骨。

转过一个街角,眼前是仍在欢闹的上元灯谜会场,花灯如昼,士女云集。他毫不犹豫地窜入人流,借着猜灯谜客群的遮挡,闪身躲入一顶巨大的孔雀开屏灯后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两名追兵瞬息即至,他们停在人群边缘,冰冷的目光如同猎鹰般扫视着喧闹的街市,那身暗色斗篷与周围的喜庆格格不入。

陆栖砚的心跳如擂鼓,他缓缓向后挪动,指尖却忽然触到一片冰凉的丝绸衣角。

他猛地回头,竟对上一双清澈含惊的眼眸。

是一个戴着精巧鸟雀面具的女子,身段窈窕,穿着一身与这热闹场合不甚相配的、质地极佳的月白襦裙,仿佛是从某个高门宴席中悄然溜出来的闺秀。她显然也没料到这灯后阴影里还藏着人,受惊之下,下意识地便要低呼。

陆栖砚不及多想,一把捂住她的嘴,将她更紧地拉入阴影深处,另一只手竖起手指抵在唇边,眼中满是恳求与警示。

女子身体一僵,却没有挣扎。那双露在面具外的眼睛,从最初的惊慌迅速转为一种奇异的探究,静静地落在他脸上。她身上带着一丝极淡的清冷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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